《纭思归不归》

第87章 安心离开

【“健康平安，快乐顺遂，这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留给他的吧。”——陈渊】

1.

病房里的贺葑插着呼吸机，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没有人知道属于贺葑的时间还有多久。

病痛折磨着他，烧伤的疤痕反反复复，他不知道是哪里在疼，只知道全身都很疼。

研究成果已经递交给了学校，所剩的财产都用来给了疗养院，想念着的人也已经见到，唯一的遗憾就是对陈奕和陈渊很亏欠，但恐怕要下辈子才能想办法弥补了吧。

四周静悄悄的，像以前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只是这个夜晚显的更加寂寞。

他不能再干些什么别的事情打发时间了。

贺葑像是做了一个很重大决定，他抬起手，慢慢摘掉了自己的呼吸机。

慢慢地，他的身体越来越轻，眼前闪过很多片段，有姜纭拉着他的手说不会离开他，有母亲站在窗户上摇摇欲坠，有父亲躺在床上的身影，还有……

还有无数次看到过的小兔子，顶在女生的马尾上。终于有这么一天，他很幸运，抓住机会和女生说上了话……

最后，他耳边留下一个声音——

“对了，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香包?”

“不是，你看上边的字。”

“健康平安，快乐顺遂，是给我的祝福？”

“是，贺封的幸运符。”

……

天空灰蒙蒙的，今天是个阴天。

几个医生护士挨个查房，问病人几个问题，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再换下一间病房。

门刚打开，几个人就乱了神色。

“快！病人拔了呼吸机！”

“抢救！”

一番周折。

“已经太晚了，通知家属吧。”

这个原本平静无波的早晨，被掀起了波涛。

“哥，他骗我！他骗我！”

陈奕趴在床边，声嘶底里，陈渊紧紧抱着她。

“小奕，小奕，别这样。”

“他让我回学校去交研究成果，让我替他和教授交流，为什么他自己丢下我！为什么！他就是个懦夫！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陈奕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无声的痛哭，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阻拦贺葑，她不是贺葑，没办法体会贺葑的痛苦，贺葑一定很疼很疼，所以才会选择离开。

“哥，怪我，我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那么怕孤单，怕黑夜的人，我居然留他自己。是我不好，没能察觉他的不对劲，是我，都是我……”

陈奕瘫坐在地上，陈渊能感到她在发抖。

“不怪你，小奕，这不是你的错，贺葑累了，让他轻松一点地走吧，好吗？”

陈奕看着陈渊的眼睛，缓缓摇头“不是的，他走的一点也不轻松，一点也不……”

贺葑因为无法呼吸，在床单和自己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抓痕，他的指尖甚至还带着血迹。

“别看，小奕。忘掉吧，忘掉这一切……”陈渊红着眼眶，挡住陈奕的双眼，将她抱在怀中。

陈奕不再喊叫，就这样静静地，任由陈渊抱着她，泪水慢慢浸湿陈渊的胸前。

“可以处理了。”

“病人生前手里一直攥着一样东西。”

陈渊接过，是一个蓝色的小布袋，边缘有点磨损，看样子是很久了。

“健康平安，快乐顺遂……”陈渊一字一顿念出上边的话。

这或许，是那个人送给贺葑的，所以他才会这样宝贝吧。

陈渊叹了一口气，仔细抚平上边的褶皱，收进了口袋里。

2.

“你……难过吗？”

姜纭握着何嘉佳的手摇摇头，又点点头，沉默几秒，“我也不知道。不开心，又希望他可以幸福。”

“你们就没有再说点什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问候，关心？还是该埋怨，质问？又或者挽留？乞求？想了想，还是算了，不如什么都不说，还能给自己留一些体面。”

“他怎么会变的这么快，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的情谊，彼此之间还有那么多共同的回忆。他因为怕你担心所以一走了之，好不容易痊愈了回来却娶了别人？真搞不明白。”

“其实也不快，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