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来。

姜纭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对了，还有，还有贺葑的电话……

姜纭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那个日思夜想的号码。

快，快接电话。

快告诉我你没事。

你不是很想摆脱我吗，只要你没事，我保证我以后会彻底把你忘掉，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念想。

过了很久——

“喂？”一个女声。

“陈奕，让贺葑接电话。”

“姜纭，你这又是什么把戏，贺葑现在是我老公，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我老公……”

“让贺葑接电话！”姜纭吼道。

“他不在，你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姜纭听到这里明白了。

贺葑，怎么可能还会在。

“你骗我！贺葑出了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纭……”

“他那么痛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为什么！”

“你都知道了，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姜纭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一切都是真的，她的贺葑，她喜欢了整整八年的人不在了，彻底地，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喂？你还在吗？你在哪里，我有话要当面和你说。”

姜纭浑浑噩噩抬头，看到了一个牌子——

“南石路，我在南石路。”

“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姜纭。”

“陈奕，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做好准备。”陈奕没有了之前的高傲，淡淡道。

姜纭:“之前不是说他已经痊愈了吗？我分明亲眼看见他站在台上！”

陈奕:“那是一场戏，是他专门为你做的一场戏。不过那天你确实亲眼看见了他，只是你没有认出来而已。”

姜纭细细回想那天的事情，一幕幕还都在眼前，他们见过……到底是什么时候……

突然，一双眼睛闪进姜纭的记忆——是他！

是坐在轮椅上，那个形容枯槁的人……

姜纭捂住嘴，控制自己不要哽咽出声，她怎么可以认不出贺葑呢？明明他当时就在自己面前，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见到自己一面，而自己却……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姜纭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手死死攥紧。

“他，他怪我吗？”

陈奕摇头，“他怎么会怪你呢？他常在梦中喊对不起，惊醒后在床头一坐就是整夜，我想帮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瘦削下去。最后那天，他支走了我……是我不好，对不起，我没有替你照顾好他。”

姜纭拼命摇头，“不，不……谢谢你，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

陈奕:“我们很幸运，选了一间不错的病房，正对面的沃丰大楼上经常挂着你的海报，有时候是广告，他就总在窗边望着，总也望不够。”

陈奕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这是他最后留下的，你拿去吧。”

姜纭颤抖着伸手，她认识，这是她送给贺葑的幸运符，可幸运符并没有给贺葑带去幸福，反而是无尽的磨难。

骗子，都是骗子……

陈奕注意到姜纭衣袖下手腕处的印迹，一把拉住她，“姜纭，你……”

姜纭挣开她，“这算不了什么。”

和贺葑遭受的一切相比，这算不了什么。

姜纭看着手里的东西，喃喃道:“我曾经以为，像他这样好的人，总会雨过天晴的。”

陈奕看向天空，眯了眯眼，“我答应他要忘记他，我虽做不到不怀念他，可我总得往前走，希望你也是。好了，我要走了，瞧着这个天要下雨了，最近好像总是下雨。”

陈奕紧了紧衣服，没有再回头，这个单薄又坚定的背影，姜纭记了很多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