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月微最怕热了,咱们给她多做几身夏天的衣裳吧!”
“怎么只给阿月做,那我和你父亲呢?”
“大家一起去吧!”
……
夜里的草原上,一袭黑衣的女子站在河边,白皙的手指转动着手指上的羽毛戒指,目光迎着吹来的寒风遥望着远方的雪山,虽是晴天,周边的积雪却也没有丝毫退却的迹象。
眼睛里没有丝毫光亮,月光也照不亮。手上还染着方才的鲜血,在她眼里,这样的一双手,怕是再也不能抚琴了。
以安不顾帐外寒冷,瞧着她离开之后,随着离开了军营来到此处。
本想远远的瞧一眼,一眼就好。
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走近了女子的身旁。
“白先生不在帐里陪着程予,到此处来做什么?”女子并未回头,却知道是他。
“方才瞧着将军手中执剑,心有疑虑,所以追了出来。”男子一步步的靠近着她,却一步更比一步慢,好怕会惊动她,也惊动自己那颗好不容易才舍弃的心。
“哦?疑虑,难不成白先生也想听本侯弹琴吗?”女子缓缓转过身来,背对着月亮,白色的光映在她的发丝上,这一刻,她好像整个人都在发着光芒。
“自然不是,方才瞧着将军手中之剑,可是莫影?”虽是语气和平,可以安的眼神暴露了他的担忧和紧张。
“先生瞧错了,那只是一柄家中长辈赠予我的,并不是你口中的莫影”她回避了话语,可当她抬头对着面具后的眼睛,心却漏跳了一拍。
那双眼睛和自己心中的他是那般的相似,可言行举止却是大相径庭。
曾经端京里潇洒不羁的少年郎,不会是如今眼前的人。
起码,他不会不认识自己。
以安知道她有所隐瞒,方才那剑的模样,自己分明瞧得真切,就是莫影。可凡是莫影之主,无一善终。
阿月不在他身边的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就成了莫影之主,既如此,落刹堂也由她接手了。
此时若让崇德殿里那位知道了,林家家主和莫影之主是她,同太子乃是至交,如今又在边关,林家和太子又将会是何种境地。
两个孤单的身影在月光下面对着彼此,河面结的冰无声的出现了裂缝。
“不知这大端的军营中,可还缺军师?”
以安的唇微微动着,他本不应该来到她身边,幕后之人是他这六年为自己的余生定下来的身份。
可或许再见到她时,自己的计划就已经乱了,心也乱了。
他想在她身旁,虽不能护着她,可他也想在风雨来临之际,陪在她身旁的人,是自己。
他如今是白翊,谢以安已经死在了六年前的雪夜里,可他知道,在她心里,谢以安还活着。他既开心又害怕。
开心她还念着自己,开心她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开心她能护着自己了。
可他又害怕。
害怕她知道自己活成了如今的模样,害怕她为了复仇用尽手段让自己身陷囹圄,更害怕他瞧着自己的眼睛。
“白先生这是要入我端盛军营?程予知道吗?”阿月微微一笑,她并没有把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此事我知晓,小娘子日后可要替我护着白翊啊!”远方传来了程予的声音。
只见一抹白色的影子极速飞来,停在了白翊身旁,慢慢的出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白翊事先并未同程予商量过此事,谁料他竟一口应了下来。
“小娘子放心,我等那日既于军营门口透了杨涛的消息给你,自是真心想帮你的。你瞧瞧,这边关一打仗,我妖族的生意那可是很难做的,我流坡山还有一山的小妖精们要养呢!”程予知晓阿月定不会轻易相信他们,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我能威压其他三大妖王也是白翊助的我,他的智谋绝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差,定能帮上你们的忙”
阿月心想:反正粮草之事也是他们帮的忙,应是想同大端交好,日后好做生意。此前多亏了他们提醒细作一事,不然只怕是要损失惨重。
“此事我做不了主,你们随我会营禀眀主帅再做定夺吧!”
舒宁听了这消息,心里已经猜到了六七分:你还是选择回来了,这雪啊,不会停下来了,接下来的路只怕是很难走啊。
“白先生能来相助自是好事,只是我军中人人的家世经历都是明了了,不知先生可否告知你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