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她深吸了口气,"东挽,你是我楚银玑身上的一块肉,奕恒阁除了你还有东郢,可我楚家只有你了,你那些心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此不思进取,你莫不是早就忘记了我氏家族的立场!"
“母亲,挽儿……已明了。”
“不,你不明白。除了姓楚,你的名字是东挽,所需做的是结合两家之势力,从而使自己更加强大。我警告你,少再沉浸于离世脱俗之闲志,你不是那个命,撇不开的。”
东挽走出大殿,留下大夫人一个人在那里,她从未在东挽脸上看到过发自内心的笑意,这是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可她不能软心。两人就这样在各自的势力之下,以微妙的心境对峙。于是,这场母子之间的对峙,依旧在进行。
大夫人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东郢,让他感觉到弥漫的不祥,于是紧急身形,朝着苑外疾驰。半路与已阿谀投诚的大长老相遇,他并未浪费时间与其纠缠,只不过听到一丝风言风语,正急切地寻找母亲求证罢了。
此刻,席令单枪匹马面对复杂庞大的组织,经过长夜的苦战,身心俱疲,全身上下都是深浅不等的创伤。倘若他独自一人,绝不至于落至如此窘境,而此时他还带着体弱昏迷的东郢,眼看着虎视眈眈的对手以撒网之势遍布四方。在无奈之下,席令选择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中隐藏住了身形。
在确认人没追上来后,席令忍着痛楚将东郢放下,他的右手紧紧握着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箭羽,身体瘫倚在石壁之上,缓缓滑下。他的腹部被刀剑划出一道深口,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流出,急粗的喘息声在山洞里断断续续的回荡。
席令利用专门为挽城设计的法器,向他的主子传递了详细的位置信息,然后才将他的目光放在了东郢的身上。东郢因他母族的原因体质特殊,异常渴望光,却因此被大夫人拿捏了把柄,体内被投下的毒又让他惧怕光,因此才修建了风格迥异的郢都遮光,身体也因此一直保持着幼态。
起初,无幻青莲的出现让他的症状有所缓解,然而在青莲消失后,他体内的毒素无法继续得到排解,如今的东郢已经奄奄一息。席令在无奈之下,耗尽自己的灵力为他续了命。然而他自身的伤势已然十分严峻,再加上失血过多,最终还是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而在远方的东挽,在收到席令的信息时,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他深知席令绝对不可能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使用这种方法联系他,因此他必须尽快赶到山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这般匆忙,是要去往何处啊?”
声音传入耳中,就像一曲优雅的琴音戛然而止,引得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那熟悉的音调打破了东挽复杂纠缠的思绪,他倒吸一口凉气,身后的声音他怎可能不认得?东挽知道他又是逃不出这一场无奈的戏。
东挽身心疲惫,沉思片刻才缓缓转过身去。他面上的微笑虽浅,却掩饰不住满是疲惫,倒是那恭敬低眉的姿态却令人无从挑剔,“早闻天尊光临我奕恒阁,着实寻不到好机会拜访,尊上切莫怪罪啊!”
东挽脸上原本平静的笑意一闪即疏,而在南戚看来,只不过是东挽再次掩饰焦虑与不安的表现。他轻笑一声,言辞之中满是调侃之意,“殿下言重了,不过几日以来,这悖崂区确实逛够了,听闻奕泽源人妖共生,是世间极少之安宁之地,不知是否欢迎一闲人到访?”
这些天来,南戚以休养身心为名留在奕恒阁。这样浅显的目的,又有谁会真心相信呢?因此,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除了闲逛山水,寻找可疑之处,就是整天泡在奕恒阁的藏书楼里,试图通过古籍文献寻找有关织阳城的线索。
线索被人刻意隐藏,他依旧是一无所获。可他明了,而那封信也确实证实了他的想法,若少主真的还活着,那他最有可能的下落,无疑会是这个与织氏联系最深的奕恒阁。只是,他该从何处入手呢!
就在他神情恍惚之际,毕岳犹如飘落的羽毛一般,轻轻地落在了他面前的那本书上。南戚的眸子豁然明亮,立即意识到这是穆慕传过来的最新消息。他随即在身边凝出了一个隐蔽的空间结界,这才放下心来接下毕岳。
“尊上,这里是我找到的忏家所有与血液有关的术法记载。此外,我在奕泽源东部的时候,遇到了身受重伤的东郢殿下和他的手下。他们应该是被楚家阵营所伤,情况很不妙。弟子在暗中帮了他们一把,其余之事,还望尊上定夺。”
东郢!南戚一愣,他不是根本离不开郢都吗?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出现在奕泽源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