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秦卫东是在楼梯间醒来的。

“很好，前面那些过场都给我省了。”

没想到循环还挺人性化，直奔主题。秦卫东老怀安慰。

还好身上有包烟，他点燃啪嗒啪嗒抽了几口，心跳平稳了许多。

等脑袋清醒一点了，秦卫东习惯性地复盘前两次失败的援救。

为什么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意外还是发生了？

难道是宿命？

不。秦卫东不相信进了循环还能有什么宿命可言。

每一个时间节点都有需要他去追寻的真相！这才是他进循环的原因和意义！

医院里郭医生的事告一段落了。说明他给出来的提示已经起到了警示作用，有人会去揭露最后的真相。譬如：刘队长师徒。

而身处十年前，他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又重新活了过来，那意味着他有机会不再变成冰棍儿。

这个机会他必须把握！

坚定了这个信念，为了不躺在冰柜里十年无人认领，秦卫东决心无论如何要拉郭甄霓一把。

尽管她不是郭医生，尽管命运判了她死刑，但他既然在，就必然做出改变！

他回想堕楼时的所有细节……

首先，若非亲眼见证，他很难相信郭甄霓不是自杀的。

难怪当时的背调，媒体、警察、吃瓜群众一致的判断都是郭甄霓不想活了。

而在与郭甄霓的交谈中，她亲口承认用跳楼的手段只是为了让凯文履行承诺。

当秦卫东答应她会联系凯文后，她转身就准备进窗户。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可以被救！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秦卫东拼命回想她坠楼前的最后一秒。

最后一秒他总是想不起来。因为紧接着他也掉下去了。

身体就像在刻意抹杀那瞬间的记忆，每每一接近真相，立马就头晕，甚至两眼一抹黑。

他知道这是身体的保护性机制，为了人不至于崩溃。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秦卫东缓缓上楼，一步一个台阶走得踏实。

只能再经历一次才能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卫东不介意再害怕一次、再疼痛一次、再摔烂一次。

为了真相，他豁出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回忆黑色记忆的前一秒，能肯定问题出在了郭甄霓的左脚上。

按照位置判断，郭甄霓是左脚踩空，接着身体失去平衡，再下意识地抓住他肩把他带下去的。

如果……

如果他死死抠住窗楞，如果里面的老师提供帮助，事情会否不一样？

“好，开干！”

预设再多也不如实践一次，秦卫东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十三层。

“您是……”率先上前打招呼的是郭甄霓的辅导员。

“我是警察。”秦卫东出示警官证，“秦卫东。”

“哦，那太好了。秦警官，我们这儿……”一听警察来了，班主任转过身来松了一口气，“您能来真是太好了！这孩子怎么劝都不听！您看……”

“消防还没来吗？”接话的是郭甄霓的导师周楠生，显得焦躁不安，“这万一掉下去学校那方面我怎么交代？”

“现在不是担心如何交代的时候。”秦卫东冷着脸对周楠生说：“您是她老板，平时她和什么人来往不清楚吗？”

“您都说我是她老板了……不，导师。我不是她父母。父母尚且管不住这么大的‘孩子’……”

周楠生说着中指食指叠在一起弯了弯，意思是给“孩子”这个说法打上引号，是强调也是讽刺。

这样的手势不是龙城与滨城人的习惯。

这是舶来品。

秦卫东注意到了，没说话。

周楠生又耸了耸肩，说：“我管不了她的私生活，我们只在学业上交流。”

“学业上？”秦卫东挑眉道：“生活上完全真空吗？”

“真空？”周楠生似乎没听懂。

“我意思是完全没有交集。”

“没有！”周楠生否定的态度无比坚决，“没有没有，怎么会有？”

“可您是她的导师。吃吃饭，喝喝茶，聊聊天不是很正常吗？”

“对不起警察先生。”周楠生显得不耐烦，“我想现在不是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的时候，该去救人为先吧？”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