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
当初比起冉丞相,他自然是更加信重谢太傅的。
对于谢太傅的幼子谢道玄,他自然也是有印象的,甚至谢道玄小时候,皇上还亲自抱过他。
皇上记忆中孩童的面孔和眼前的青年僧人重合在了一起。
栖玄对皇上说道:“皇上,此间事了,我就还俗,必然不会让公主受委屈。”
良久,皇上叹了口气,“是朕轻信冉贼,以至于害了你们谢家,如今却是把女儿也赔出去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认可了栖玄。
说起来也是,若不是当时那件事,谢太傅安稳到如今,以谢家的地位,保不准他真的会将女儿嫁给谢道玄。
如今阴差阳错,居然还是这两个孩子。
只是……
“你如今年纪已经大了,对政事也不通,到时候等你考取了功名利禄,只怕黄花菜都凉了,朕给你封个官员的话,只怕都是虚职,你没什么营生,怎么能给荣昌好生活?”
话虽然是这样说,皇上却想真心补偿栖玄。
他是谢家唯一的后人了。
虽然驸马本身就是授予虚职的,但他却想给栖玄一个手握实权的职位。
“皇上,栖玄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却也愿意尽力给公主一个安逸的生活,我如今二十有六,此时科举倒也不晚。”
这是皇上对栖玄的考验,所以慕白与也没有开口求情。
栖玄若是能力出众,皇上破格给他封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罢了,此事后面再提,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置冉家吧。”
皇上被冉丞相蒙骗了多年,自然是亟待解决这个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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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十一月来临了,长安城的天,冷的比别处要早,下了雪梅花就开了。
往年年底的时候,各地的诸侯王爷,便要赶在这时候来长安城,向皇上述职。
慕野是皇上最喜爱的大皇子,往年都要比别人早一些回来,在宫中过一段清闲日子,才跟其他人一起述职。
然而今年慕野那边却迟迟没有动身。
大家都觉得大皇子这是真的失宠了。
丞相府中,冉丞相十分高兴,“大皇子失宠了最好,这样七皇子就又少了一个对手。 ”
“父亲,其他几个皇子也不好对付呢。”
冉丞相道:“这些王爷皇子里,除了慕野,其他人不成气候,不足为虑。”
“听说荣昌公主出宫了以后,也没人操心皇上了,你姐姐接过了打理皇上生活的活儿,每日将那药下在了皇上的饮食之中。”
“那香囊,皇上也佩戴了有一阵时间了。”
荣昌公主愤然离宫后,皇上十分伤心。
此时冉贵妃送来了香囊,日日温情小意,皇上自然会带着。
冉丞相觉得,这胜利在望啊。
“大姐邀请我们去赏梅?”慕白与拿着请帖,靠在栖玄怀里。
这阵子宫里的谣言她是清楚的。
但是她并不放在心上。
因为她迟早要和栖玄在一起的,大家早晚都会知道她夫君的身份。
然而锦柔特意邀请了两个人,就不得不说是居心险恶了。
定然是觉得宫里的谣言还不够多,准备让他们二人的关系暴露在世人的眼皮子底下。
不过锦柔应该没有想到,此时栖玄已经告别了他的师父,也得到了皇上的首肯。
此时他的名字已经在大昭国寺中被抹去,有一阵没剃头发了,那头发也长出了短短的一茬。
他没有穿僧衣,而是穿了一身富贵人家公子常有的衣裳。
此时的栖玄已经成为了谢道玄。
谢道玄低头看着怀里的公主,五指分开,慢慢梳理着她的长发。
秀儿催着府里的人,走来走去给府中装饰上红色。
“知道的人说这是年关将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要成亲了呢。”
谢道玄道:“不用别人以为,我们本来就要成亲了。”
“那可不行!”慕白与一下子坐了起来,“父皇说我这次立了大功,要给我封一个王爷做做。”
“你是王爷的话,那我就是你的王妃了。”谢道玄淡定说道。
“若是寻常男子,只怕此时要跳脚了,你怎么说的如此淡定?”
“众生平等,既然你做的王妃,我为何做不得?”
“你不怕世人耻笑?”
“若是人人都因世人的耻笑而活的话,那岂不是太累了。”
谢道玄心想,他连更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过了,这点事又怕什么?
他早就看开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