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都拍了拍张馨月的后背，安抚道：“不用担心我，这点伤不算什么，我自己回去涂点药，睡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就好了

张馨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几乎没有了血色的嘴唇，愧疚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精神失常，你也不可能受这一剑，陈师弟，是不是很疼，我扶你回去吧。”

陈青都松开她后，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强忍着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张馨月眼帘垂落，轻声道：“怎么会不疼，这么深的伤口，又是被天璃神剑的气机所伤，你先躺下，我用冰魄神功封住你体内破裂的筋脉，然后把遗留在你体内的剑气收回来。”

陈青都摇头道：“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就好。”

张馨月抬头瞪了他一眼，斥声道：“让你躺着就躺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陈青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虽然表面上有点害怕，可是心里却有些暗自窃喜起来。

看着张馨月认真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他恨不得多挨几剑才好。

如果，这一刻能多待一会就好了，如果时间停止在一瞬间，那么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天上圆月被云雾笼罩，彻底失去了踪迹。

本来正在帮陈青都剥离他体内剑气的张馨月，浑身突然一震，一股陌生的气息迅速蔓延在她身上。

陈青都刚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她那双冷漠冰冷的双眼，就连刚到嘴边的话语，都吓得咽了下去。

他小声道：“你怎么了，师姐？”

张馨月站起身，看着遗落在一边的天璃神剑，她伸手将佩剑引到了手中，寒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陈青都惊愕道：“什么意思？”

张馨月一言不合，便拔剑出鞘，指向他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这鬼鬼祟祟的模样，是不是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陈青都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连滚带爬的，顾不上伤口站起身来，双手举着，大喊道：“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天地良心。”

他捂着腹部剧烈咳嗽一阵，虚弱道：“师姐，你这翻脸不认账的毛病越来越重了，你要是嫌我烦，不想搭理我，早点说就是，我何苦在这里干耗着，被你刺一剑倒没什么，只是你这般耍我，着实让我很是心寒。”

张馨月柳眉倒竖，俏脸寒霜，冷声道：“莫要与我油嘴滑舌，若不是看在之前那点情谊份上，我是不会与你多废话半句的。”

陈青都有些看不清她，然后突然联想到之前张馨月所说的疯言疯语，脑子里灵光一现。

他迟疑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馨月眼神迷离了一瞬间，然后重新恢复清明，她稍稍偏移剑锋，威胁道：“你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部说一遍与我听听，若是被我发现有半句隐瞒或不实之处，莫怪我剑下无情。”

陈青都便将之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细细道来，除了隐瞒了一些她之前所说的功法之事。

因为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也许那些话语，不是胡言乱语，而是真实存在了。

而眼前这个张馨月，身躯被另一个思想所操控了，现在的她是张馨月，又不是原本的张馨月。

这就很合理的解释了，现在的她为何像是一副没有七情六欲的绝情模样。

难不成，柳若离当真舍得对这位最为宠爱的小弟子下的了狠手？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大道长生，连人欲都给禁了，这还有什么意思？

他突然有了想冲去踏月阁，问一问那位柳师叔，可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掺和个什么劲？

哪怕闹到了最后，即便是师父出面，又该说什么呢，难不成要为了一个也许本就不存在的假设，去对峙吗，那也太儿戏了，也许，这样的张馨月才是真的她呢？

张馨月回剑入鞘，点头道：“如此说来，是我错怪你了。”

她看向陈青都捂着的腹部，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掌，隔空一引。

一抹白色的流光便从陈青都的腹部透体而出，回到她的手掌上，被其收回了体内。

她点头道：“这一剑我记下了，我会找个机会还给你的，今天的事情我不想有第三个知道，至于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青都等她走远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空气中，好像还残余了一抹淡淡幽香，缓缓飘散。

这一夜，像是格外的漫长，短短的几个时辰，却戏剧化的发生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