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过是我做的一场局,你的局我未入而你却入了我的。是不是很愤?想不想杀了我啊?”
她低睨着就算是到了逆境虚脱倒地,那般可怜的被踩在脚底的凤厉。尽管看起来低眉顺目,可是并不安分,宽大修长的手攀上她的小腿冰凉的触感本该引得她发颤可是此时却无半点知觉。
“原来我们才该是一类人。”他并未挣扎,只是像是挣脱了某种禁锢一般,越发肆意,尽管舍弃尊严一般匍匐着,还是笑得开怀任她如何待自己,他的爱却从不干净,却是最坦率的。
“非也魔尊大人,吾可从不任人摆布,如是说,也从不甘旁人脚底。”她高高在上的怜悯,明目张胆的嘲笑他此刻的境况。
凤厉依旧是那副样子,指尖自她的腿腹一路游走带着轻微兴奋,他是到了任何时候都维持假面的人,尽管狼狈,但儒雅。他轻佻的眉头已然凌厉,气质带着霜寒,这一刻他不再顾着那双眼隐忍到猩红,似是调侃,可无论何人都明白他话音的真实。
“我要的从来都是魔族昌盛,而你除了自己同样不在乎旁人,那么我们便是同类,而在这世上只有我才能明知你不爱我弑杀成瘾,却始终等你的人。待我重回巅峰,那时我伴你长久如何?”
“不好,不过,你的意愿,吾会满足。”
她知,他想要的不过是登高位举魔族。而现在,她想要他的命,自是要满足亡者心愿。
他突然使力拉倒了她,倒在了凤厉的怀中视线所及,便是他满眼猖狂,额头抵着她的鼻尖,气急反笑道:“算计得真好啊!可我若不愿,你定是不成。”
权衣略带不满的看着他,瞧着瞧着眼里倒是满满笑意,哈哈大笑,尽是恶意,差点没喘过气。
不远处的颜袭仍旧咬牙坚持着没有太过狼狈,黑漆漆的眸子望着她,似乎带着穿透力哪怕瞧不见也叫她有些不舒服。她不再顾着凤厉,推开他起身踱步向颜袭而来。
权衣看着重伤不起的单薄少年,蛟丝金线,挂坠着奢华无度宝石的鞋子重重踩在了那柄剑上,如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这一踩,踩尽了他所有的忍让。
“你那么执着作甚?连自身修为都不顾,那个阵可是能废了你的神脉的,是疯了吗?!”
而他依旧脊背挺直,满身血腥味的颜袭仰头看着那张熟悉明艳的脸,那双眼睛无一丝波澜,只是静静的问,他突然有些想笑,这般久了,她还是对任何人都那么平静。
看着那张脸上挂着几道血迹,不知是她的还是旁人,他咬牙道:“我疯了?!你觉着呢?”
“你这一生,从不言爱!你可以说你不爱任何人,可是扪心自问究竟是没有?!还是不敢?为了他你宁愿剥魂抽魄,那么到底……敢不敢说爱他!”
她俯下身,凑在他耳边媚眼如丝,可看那双眸子满是冰冷无波澜,抬头看了一眼天际,没人能看见她眼里充满着的故事,随之她低头浅哑道:“我不爱他。满月,夺魂,复生。这是我想要的,而你呢?想要什么?”
他想要,她便会给,只要他说,无论什么她都会满足。她漆黑的眼瞳,宛如化不开的余墨,深深凝望着颜袭。
眼前跪着的少年微仰着头,眼神依旧黑漆漆的盯着她。得到了答案突然破涕大笑,就连眼尾也静默似的滑落泪珠,死寂一般的瞧着权衣。
“你还是那般,甚至就连他也不能剖析你的心,那么又有谁能呢?”
他想要一个结果,一个在二人独处,在人间,在无数个日夜的答案。从前,是他太蠢才会甘愿做旁人的替身。而如今他不只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唐袭,更是他自己——颜袭。
他突然苦笑道:“可是哪怕再像,我也不会是他,你明白吗?颜袭永远不是汉阳!我只是自己。他——再也不能回来了!”
“娇娇,我……骗了你,可也确实好喜欢你!”权衣没有得到回答,看着与之不同的,眼前的少年哪怕是跪在地上也依旧挺直了脊背,她亦没有直面答复,却不自觉的露出了笑。
转瞬闪过一丝惊慌,她突然压住了内里的笑意,静静抬起头来,他捕捉到了她眼眶悄无声息飞逝的无措,可她看起来还是那样的沉稳,如从前高高在上神明的样子一般无二。“不过,定好的永远不能变,这世上唯有哥哥不能死!”
“是你疯了!就连他自己都不想活了!只有你自己在这里自欺欺人!”他气极怒吼,威压展开,一瞬间眼神里的森寒阴冷,肃杀嗜血竟比恶鬼还叫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