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儿……”阿新还要再说什么，他的上司姜永歌伸手按在他肩上，道：“阿新，每天看着那些事情的发生，难道……你不觉得难受吗？你晚上不会做恶梦吗？我……天天晚上都做恶梦！这样的日子，我快要熬不下去了……”就算没人要杀他，可是，他的良心已经要撑不住了。

为了保护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他一直都在A区为欧新宇做事，可是，每天看着那天同样绝望的面孔，他晚上的恶梦里，那些绝望的表情，总会被套到自己的父母和妹妹脸上，让他一次又一次被惊醒，几乎都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

“……我……我也一直做恶梦……可是，不听话怎么办？我……我不想死得那么惨……”阿新没有父母亲人朋友要保护，可是，他今年不过十七岁，就是一个连学都不想上的技术宅，因缘巧合地被弄到这个监控室来，吃在这儿睡在这儿，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太阳光了。

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害怕，在做恶梦，没想到，看起来无比沉稳的上司姜永歌也是如此。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泪流满面，害怕到了极点。

“我们等一等，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能做到，我想，欧博士如此关注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或许……这会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看到没有，那两个士兵，是归初那场清洗运动中存活下来的，他们已经边缘化了，照理说，他们进不来A区的，可是，他们进来了，这意味着什么？”姜永歌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在阿新的耳朵边说的，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害怕，也是在兴奋。

他们在赌，在赌一个也许能够让他们重见天日的机会。

赌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赌输了，那么……大家就一起万劫不复吧，就如他父亲所说，与其这样担惊受怕地煎熬，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

姜永歌和阿新没再交谈，两人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监控屏幕，一边关注着猎鹰小队众人的动向，一边还要关注着欧新宇那边的动静，以防他突然来到监控室里，那样的话，大家就真得一起玩完儿了。

猎鹰小队的众人自然是不知道监控室这边的变故，只觉得，一路冲到预定的区域，似乎顺利得不可思议，让人不由得心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