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的愤怒从何而来。
她过分自以为是,如果不是舒苓真今日有意提醒,她甚至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所谓“教授”在小狐狸眼中意味着什么。
现下唯独庆幸的是,她也是心悦舒缡的,不然她们只怕要像那些世俗话本写的一样,陷入一段痛苦挣扎的无果恋情了。
但“心悦”这个词对于燕九棠而言,到底颇为陌生。
那天之后,她虽然及时向双亲说明了此事,也和舒缡定下婚期,可她终究还是愧疚。
她心悦舒缡与舒缡心悦她,这份心意当真是对等的吗?
百年并不短,救下舒缡后,她虽然戒了自己去风月之地的癖好,却从未回应过舒缡殷切的目光。
过去的每一个“那时”,小狐狸都在期待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
一个月后,她们的婚礼便在昆吾宫内大操大办。不论北幽还是人界,都来了不少道贺的使者。
繁复的仪式持续了一整日,燕九棠与舒缡身穿婚服,双手相牵,走过昆吾宫的每一座殿,最后踏着柔软厚实的红毡,在司仪的见证下共饮合卺酒。
饮罢合卺,婚宴便开始了。
舒缡酒量很差,燕九棠仗着少主身份,为她挡了一整晚的酒,醉得胃里直翻腾,就连人形也险些维持不住。
最后还是舒缡将她抱入寝殿,命令侍女放下鲜红的垂帘与纱帐,为燕九棠一点点脱去婚服,再为她擦身,散去一身酒气。
燕九棠半醉半醒间,感觉口中被灌了许多酸甜的汤汁。仅存的一点理智,令她配合着吞咽,将一整碗醒酒汤喝了个干净。
“为什么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呢?”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叹。
“这是大喜的日子。”燕九棠勉强扯出笑容,“我不希望你难受。”
她隐隐记得自己说了许多话,似乎还做了什么事,可等酒醒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腰酸,连同底下也隐隐作痛,帐内则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见舒缡并不在身侧,燕九棠有些委屈地蜷缩在只有自己的婚床上。但还没等她闭上眼睛,就看到舒缡端着一只药盘掀开了纱帐。
“抱歉,弄伤你了。”放下药盘,舒缡垂头向她道歉,耐心解释,“我只对自己试过,没有太多经验。”
她的话勾起了昨夜的碎片记忆,燕九棠顿时羞得掀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舒缡跟随舒苓真修习医术那么多年,如今已是个非常负责的医修,就连给新婚爱妻上药,她也亲手为之。
燕九棠醉时没有太多感觉,如今清醒着体验,即便那沾在指尖的丁点冰凉只是浅浅一抹,她亦克制不住要躲,最终却被舒缡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