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朕惹恼他,他敢给朕两巴掌。大不了一死。卫长君怕死但不畏死。偶尔朕把他气得跳脚,他也是冷言嘲讽几句,你可知为何?”
黄门不由得朝椒房殿方向看一下。
刘彻点头:“家人是他的软肋。然而汲黯不是朕,卫长君犯不着——”想起什么,他不禁抽气。
黄门疑惑不解:“陛下怎么了?”
刘彻有个不好的预感:“汲黯向卫长君请教的时候,还一副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模样,他不会把汲黯打个半死给朕送回来吧?”
黄门摇头:“大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大公子的外甥是啊。”刘彻不禁感慨。
以往黄门随刘彻抵达茂陵,不需要他伴驾的时候,黄门就去同卫家奴仆闲聊,顺便打听点事。早年蜀郡地龙翻身,长安也能感觉到,很多城里人吓得往外跑,公孙家的人去茂陵投奔卫长君,被霍去病和小阿奴好一顿奚落。他后来还听说公孙老夫人回到城中越想越气,病了好几日,差点没过去。
黄门不由得赞同:“汲黯诋毁小霍公子或小阿奴,他一人可以假装听不见。若是对大公子不敬——”说到此,他忍不住同情汲黯。
刘彻:“那就汲黯吧。”
黄门不禁怀疑,陛下这是想“借刀杀人”,还是故意给卫大公子添堵啊。
无论如何都不是他可以掺和的。
黄门转移话题:“陛下决定派多少人前往五原?”
刘彻尚未决定:“朕再给卫长君去一封信。”
机灵的小黄门笔墨伺候。
信没有送往驿站,而是刘彻派人亲自送去。
三位信使抵达朔方,大雪及膝,往日骑马出关到朔方也就一两个时辰。这一日他们早上出关傍晚才到。
卫长君拿到信就令阿奴带三人前往兵卒宿舍休息。阿奴令厨子前往鸡舍抓母鸡,炖了给三人暖暖身子。
三人不约而同地直呼,“一碗热水足矣。”
阿奴给他们倒三碗水,又令其他厨子煮粥,交代三人明日同戍守在此的兵将一起用饭,然后他才回家复命。
阿奴到家看到他家郎君和他韩兄的表情堪称一言难尽,想也没想就问:“长安出事了?”
一人双双摇头,神色越发复杂。
阿奴回他屋里找窝在榻上看兵书的霍去病:“郎君和韩兄怎么了?”
“陛下的脑袋被长安的雪冻僵了,竟然令汲黯为五原太守。他是个想跟匈奴和亲的。他为太守还不得放匈奴进来?”霍去病说到此扔下书本,“就算他不会引匈奴进来,也不会像韩兄似的,无论下雨下雪早晚都会带兵出去查看,也不会时不时亲自盯着兵将修补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