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人临时开了个卧谈会。

蔡教授果不其然没有放过他们，雷打不动的十五张。

苏沫一早就给贺彦发了语音，那边很快回消息过来，说是不急，等她有空。

一天的大课加专业课上下来，人都废了。

白以凡没想到，传说中美好的大学生活竟会是如此的悲催，而更悲催的，是她这会儿不得不被迫接受某些人的审讯。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愤愤地想，手上的碳铅笔飞舞着在速写本上留下痕迹，脑子转着弯，她在考虑怎么把自己的境遇说的婉转，“你们听说过北城投行吗？”

北城分为五大区，京北区、老城区、新区、西滨区和中心城区。

其中，以京北区经济实力最强，中心城区次之，尔后是老城区、新区，西滨区排行老末，属于吊车尾的存在。

京大就处在京北区。

她们三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北城投行一点都不陌生。

白以凡深吸一口气，避重就轻地继续说，“北城投行的总部在京北区，分部在中心城区，业务涵盖了老城区和新区，唯独漏了西滨区。”

苏沫跟宋柯听的云里雾里，这是......在科普？

“你们还没明白吗？”白以凡抽空留意了一下两人的反应，心里有些打退堂鼓。

“你不会是想说北城投行在哪里，就会带动区域的经济实力吧？”苏沫顿了下笔，又很快接上，她就是仅凭着一些不靠谱的臆想胡乱猜的，毫无根据。

没成想，白以凡竟给予了肯定，“没错。”

苏沫同宋柯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所以呢？”

“北城投行的董事长叫顾文淞，他是顾林泽的父亲。”白以凡说完，整个人就跟脱了力，晃晃悠悠扑倒在床上，一通装腔作势的哭哭唧唧。

苏沫说实话挺诧异。

不单是因为一个企业带动一方经济，更因为顾林泽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永远是脚踏实地的，从容且淡定，教养好，完全没有富家子弟的通病。

像画展那次，广告公司是他陪她去的。

他并没有因为贾可可的不小心而为难她，甚至那天在画院帮他们善后到了快凌晨。

晚点也是他送她回的家......‘饭’就是在那天欠下的。

“我家呢，从小就跟他们家认识。”

白以凡突然‘诈尸’，坐起来继续画，她决定破罐子破摔了，“我爸，勉强算是北城投行的一个小股东吧。”

“最开始，我们家撑死算个小康家庭，没有大富大贵，温饱是够的，后来一年一年分了红利，日子就慢慢儿润起来了。”

“有钱人的圈子其实挺可怕，人人都在攀比、都在想捷径，就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想要一步登天，最快的方式就是找个靠山。”

“顾林泽就是那个靠山。”

白以凡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

“他太招人了！喜欢他的人、抱着各种目的接近他的人太多了，我呢，根本就排不上号，然后我妈就总说我，逼着我去打听他的喜好，还让我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学了又有什么用？他都记不住我是谁。”

“你们敢信，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虽然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但当我鼓足勇气跑去跟他告白的时候，他竟问我‘你是谁？’”

“艹了，我脸都丢到姥姥家了！我很差吗？让人过目即忘？”

画风逐步跑偏。

苏沫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合适，于是瞄了眼宋柯。

宋柯比她还震惊，她刚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这是她能听的？跟TM做梦一样！

“问你俩话呢！”

白以凡起身，来到两人跟前，左右扭动着展示身段，甚至还抛了个媚眼。

“你俩仔细瞧瞧，这水灵的眼睛，这娇俏的鼻梁，这性感的嘟嘟唇，还有，这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差哪里了？！”

苏沫尬笑一声，“是他没眼光。”

宋柯连连点头，附和，“对，沫沫说的对。”

“他怎么没眼光？他眼光高着呢。”

白以凡撇撇嘴，又扭身坐回去，“我就是觉得丢人，不过想想吧，他要真把所有觊觎他的人都给记住了，那还挺下头的。”

苏沫无语了，白以凡这脑回路有时候真的是——离谱！

“但丢人归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