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唐博阳把唐糖带来了一食堂，同行的还有顾林泽。

因为下午要正式蹭第一节课，唐糖表现的很紧张。

白以凡远远的看见堂门口站着的三个显眼包，临时拉着宋柯遁了，剩下苏沫在贺彦旁边看眼色，“以后这种情况会很多，起码要持续到年前，还有，我最近可能不回家了，周末也要上课。”

贺彦表示知道了，他今天似乎特别好说话，面色正常，情绪也稳定。

苏沫皱皱眉，没再说什么。

风云三人齐聚，气氛终究是有些微妙的。

苏沫拉着唐糖先找位置坐下，唐博阳夹在两个男生中间排队打饭，妥妥的矮了一头。

周遭嘈杂，窃窃私语声甚至盖过了卖饭大叔的奋力吆喝。

女生的视线纷纷砸过来，热烈而赤裸。

“我去那边买两个热菜，你俩在这里等着。”最后，他实在是遭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往旁边躲。

贺彦没吭声，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身后的人让他不爽，连带素净的脸上染了一层冰霜，“没想到咱们还有这种缘分。”

顾林泽闻言很轻地笑了声，语气中带着点散漫，“缘分来了好好相待，我很珍惜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有机会？”贺彦不以为然，可他脖颈处的肌肉是紧的，脉搏突突跳着，很明显。

意思两人都懂，顾林泽从不自负，低下头沉吟了片刻，他说，“机会都是争取来的，我想，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狗屁的公平竞争，贺彦冷哼一声，“行。”

......

一顿饭吃的大家都不自在。

饭后苏沫带唐糖先回了宿舍，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些时间，她能先给人小姑娘讲讲注意事项。

不过人似乎关注点不在这上面，迷迷糊糊听到一半，突然问了句，“那哥哥是不是就是前天晚上来找你的哥哥啊？”

“我这两天特意去拜读了一下京大校网上的帖子，沫沫姐，他真很凶吗？看起来是不像，更像是不喜交际的冷面三好生。”

苏沫颇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你吃饭的时候怎么不直接问他呢？”

唐糖眨眨眼，她不敢。

白以凡她们中午到底没回来，下午上第一节大课，苏沫瞧见她甚至连座位都换了。

旁边空出来一个位置，正好让唐糖补上。

京大的课业是张弛有度的，专业性也更强。今天这节上的是设计素描，意在培养大家的创作意识，对提高基本功也是好的。

苏沫把唐糖拉到跟前，教授正坐在画室中间做演示，举例很抽象，画的是超时空主题，破碎的宇宙航空服，残缺的星宿背景，线条繁复的老旧管件，合着一群自由舞动的变异鱼。

整个构图塑造饱满，光影暗部交织，很有视觉冲击力。

一堂课下来，唐糖只有一个感觉——她就是个渣渣。

高中生根本不学这些，她的那些自我感觉还行的功力在此刻看来，就跟她看小学生胡乱涂鸦差不多。

挺丧气，她受到了打击。

苏沫拍拍她的肩膀，因为后面还有一节英语公开课，她让她先回去，有什么话晚上再说。

......

十月中下旬的北城，昼夜温差很大。

等下课，苏沫回去加了件薄开衫便匆匆往校外赶，中途收到顾林泽发来的消息，是一张图片，附言，【东门，我在这里等你。】

京鼎国际作为京大周边唯一的住宅区，其实力毋庸置疑。小区安保工作做的好，私密性也是一流，一户一卡，业主信息皆被录入系统，除了户主随意，大家都刷脸进。

小区物业的主管跟顾林泽很熟，这会儿特意加了班，陪眼前的金主聊闲，“女朋友啊？一个学校的？怎么不一起回来呢？”

男人也是八卦的，尤其是这种家庭事业趋于稳定的中年老男人。

顾林泽唇角微微勾着，没有多言，直到能远远地瞧见苏沫的身影，这才很轻地交代了句，“你把她录进1101，剩下的别多说。”

主管秒懂，爽快地应了声，“行，我办事你放心。”

然而，嘴上说着放心的人，下一秒等看清苏沫的长相，不由出口成章，“天作之合，实乃天作之合啊！”

苏沫被惊到了，她看眼前着一身制服的中年老男人，茫茫然地给顾林泽递了个眼神过去，内里意思是问他，这人讲的啥？能不能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