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文昭揽了这样一件辛苦的差事,文兮无奈连夜给文昭准备行装,吃食,药材,文昭没有随侍,一直都是幼香在打理,可这外出巡查也不能带上幼香,文兮想换男装跟随左右,被文昭无情回绝了,只得叮嘱身兼数职的乐正好生照料。
夜色还未褪去,一行人就候在了丞相府门外。
敬安眼神迷离,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颂辞,无奈。门外小厮识相地请众人进府等候,颂辞拒绝了并表示等文昭睡醒。敬安心里的小人忍不住躁动:“前几日还说成全文公子和凌将军,怎么一见到文公子,什么都忘了,天没亮就来候着,您倒是深情,不顾我们的死活!”
早起还是有些发冷,敬安从马车上搜罗出那件淡蓝色的斗篷,颂辞见后满心欢喜地系上了。
文兮一万个不放心地跟了出来,一个劲儿的叮嘱乐正,毕竟文昭长这么大还从未离开过她,感觉到文兮老母亲般的关怀,文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每隔几日给你写封家书,你在家可不能什么都由着性子来,不许闯祸。”
文兮眼睛红红的,上前抱住文昭:“早些回来。”
颂辞倚在马车边上,见了这一出彷佛生离死别的大戏后对敬安挑了挑眉。敬安领会后提醒文昭:“文公子,该出发了。”
待文昭上了马车,文兮叫住颂辞:“殿下,之前在崎叶山,你救了我们,文昭去元光殿给你求了平安符,聊表谢意,希望可以保你平安。”
说罢一旁的幼香便打开盒子将平安符呈到他面前,颂辞问道:“文昭去求的?”
文兮:“是,你身居高位,要什么没有,也不知送什么妥当,文昭说‘平安即可。’便去给你求了平安符。”
颂辞拿起平安符在手中轻轻摩挲后小心地放进了怀里:“多谢。”
文兮的声音似有哽咽:“殿…殿下,我只有这么一个兄长,我把他交给你了,还请你照顾好他。”
文昭因常年卧病,几乎不曾到宫中走动,进宫接受赏赐和看望被公务缠身的老父亲都是文兮一力承担,所以颂辞和文兮也算是自幼相识,虽然脾气性格不太好,但对文昭却是无微不至,况且还未见过如此温柔的文兮,感受到深深的信任,颂辞当即表示绝不让未来小姨子失望。
在去往延衡城的路上,文昭和乐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文昭感叹道:“延衡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乐正沉默了片刻:“公子你知道延衡的事吗?”
文昭点点头:“知道一些。”
乐正:“延衡是个人物。不然也不会以他的名字设立延衡阁,还把西黎城改为延衡城,只是他有些许秘闻,只怕公子不知道。”
文昭平日是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只是如今路途遥远,马车上又只有他俩,再者乐正一副不管你听不听,我也要说下去的表情,文昭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乐正清了清嗓子,彷佛说书先生一般:“要说那延衡乃当初西黎城的一个无名小官,又逢战乱,他一个文官升迁无望,俸禄经常被克扣,家境清贫,却又乐善好施,即使如此家中妻儿仍无怨言。后来昭云国包围了西黎城,城中断粮……”
似听到感兴趣的字眼,文昭问:“昭云国?”
乐正点头:“一千多年以前,昭云国是城池最多,兵力最强的国家,直至昭云国的女将军战死,才被长宁一举攻下。”
大抵是没听过这些传闻,文昭不由得再次发问:“昭云国有女将军?”
乐正也兴奋起来:“闻所未闻对吧?这个女将军啊,她……不是,公子,我在跟你说延衡的故事。”
挨着文昭身侧的帘子被突然掀开:“文昭,累吗?”
文昭侧过身见是颂辞,便摇了摇头回应他。
颂辞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快落山了,我们住一晚,明早再出发,如何?”
这样的事,实在无需征得文昭的同意,也不必跟他交代。既然问了,必是要答的,文昭笑着点点头:“依你。”
颂辞见文昭笑了,也不自觉的笑着放下帘子。文昭回过身见乐正盯着他,竟为刚才的几句话有些不好意思,想辩解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乐正礼貌地评价:“殿下是个不错的人。”
陷入沉默……
马车外有些吵闹,估摸着是进城了,不久马车停了下来,文昭还未有动作,马车前的红木扇门便打开了,颂辞的手伸了进来,文昭心虚地瞅了瞅乐正,乐正倒比他坦然了许多,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去接受颂辞的好意。毕竟他是个皇子,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