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修袭香城耗费了好几日,泠川陆陆续续迁居了一些人户至袭香城。
泠川的大牢里,凌子澈一如往常扎着马步,对面则关着楼棋和王后。
楼棋依旧如同坐于朝堂那般,端坐在木桌前,倒是王后对着凌子澈破口大骂,骂完他又开始骂颂辞。凌子澈充耳不闻,不回应她一个字。王后骂累了刚坐下休息,文昭和颂辞便来到狱中给凌子澈带了些御寒的冬衣。见到文昭,王后又抖擞起来:“是你,你这个骗子,登徒子,浪子!”
文昭自知理亏,便往颂辞身后躲了躲。
楼棋看了一眼颂辞:“殿下想怎么处置我们?”
颂辞并不答话,只冷眼看着楼棋。
楼棋冷笑:“我听说我那个傻瓜弟弟被你们扶上王位了,果然,傻子才更好掌控!”
王后走到楼棋身旁,握住他的手,楼棋看着她,微微红了眼眶:“锦月,对不起。”
王后微微摇头,反握住楼棋的手。
文昭告别这场凄美情感大戏,回首望向凌子澈,见他眼下如坠一团黑墨,嘴唇像中毒那般发黑,头发也乱糟糟的,文昭问道:“几日不见,将军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凌子澈抓了抓稻草般的头发:“我这几日一闭上眼,耳边就吵闹个不停,头疼得厉害,我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
颂辞命人将牢门打开,在牢房走了一圈后,扭头问道:“文昭,你身上还有平安符吗?”
文昭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十几个平安符递给颂辞,颂辞在四角各挂上一个平安符,剩下的全放凌子澈身上。
凌子澈明了:“我被什么缠上了?”
颂辞:“你再待一晚,明日便可知晓父王对你的处置!”
走在久泱城的街道上,文昭想问问凌子澈的事,见颂辞眉头紧锁,终是没能问出口。
倒是颂辞说道:“先生说地宫里有妖邪,上次我们进去引得他蠢蠢欲动,明日我想再去一趟。”
文昭点点头:“我同你一起。”
颂辞顿足:“你忘了上次你是何境况吗?此次我和师父师叔一同前往即可。”
文昭笑道:“既是有你们在,还怕什么呢?”
风张扬地吹起文昭的衣袍,颂辞愣愣地看着文昭的笑脸,随即低下头妥协道:“好。”
次日,长宁送来的手书到了,看字迹是出自文相的手笔,大概是说凌子澈虽犯下大错,但朝中不可无他,让颂辞意思意思得了。恰巧狱中传来消息,凌子澈如同疯魔了一般,挠了自己一脸的血痕不说,还跪在角落不停地拿头撞墙。
栾宿对颂辞说道:“子澈交给我就好了,你和文公子,师兄去地宫。”
楼檍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我与你们一起吧!或许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文兮闻言点点头说:“也好,那我也去。”
地宫里,楼檍走在最前头,沿途做好标记,乐正殿后。
约摸走了半柱香的时辰,颂辞低声问文昭:“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文昭笑着朝颂辞摇了摇头。
越往里走寒气越重,一阵风似掠过石墙将文昭的身子穿透,文昭顷刻间手脚冰凉。
颂辞见文昭站在原地不动,乐正抬手示意不要靠近。
文兮拧着衣角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乐正摇头示意文兮不要说话。
文昭在一片混沌之中睁开了眼,看着周遭熟悉的白色绸帐,文昭明白自己又来到了这个梦境,只是哭泣的幼儿不见了,庙宇里人来人往,俨然一副香火鼎盛的模样,文昭抬头望向神像,是一座白玉雕成的女像,面相透露着一股英气,衣裙上皆是荷花浮雕。
文昭不自觉跪在蒲团上拜了拜,待文昭起身,瞥见那执长剑的男子正冷眼盯着他,他依旧穿着一身戎装,只是他发丝凌乱,战甲上也遍布血迹。
他打量了文昭一番后道:“谁改了你的命?我怎么看不到你的寿限?”
他一步步走向文昭,剑凌厉的指向文昭,文昭步步倒退,直至被逼出门外,而后他又向文昭胸膛猛的一掌,文昭再次睁开眼,环顾四周,他身处于一片厮杀的战场里,鲜血溅在他脸上,文昭索性闭上了眼,堵上耳朵,这一切都是幻境,梦境,不看!不听!
马蹄,刀剑似真的落在他身上那般,文昭忍着疼痛握紧怀里的玉佩。
“文昭!”
是颂辞的声音!
文昭睁开眼,他正躺在颂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