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脚边是碎了一地的玉溪清莲青瓷瓶残片……
撞上这种场面就真的很尴尬了。
李久冷汗直冒,惶恐地垂头。寻常转得极快的脑子也朽了,如此形势,该如何不动声色的转圜过来?
却闻牵着的小皇子殿下突然“唔”了声,他歪着头,鼓起包子脸望着他那也懵了的父皇母后,伸出食指擦了擦脸颊,作出“羞羞”的手势,吐字难得的十分清晰准确:“父皇羞羞!”
众人:“……”
这出小闹剧顿时在宫中悄悄流传起来,把太监婢女们逗得捂嘴不停偷笑,本来小皇子殿下就是大家的心啊肝的,这下更觉得小殿下聪慧可爱,若非皇子身份尊贵,他们非得排队去亲他脸颊一口才算满足。
另边,乔亦柔嫌丢人得紧,早晚闭门不出,可怜齐毓玠天天早朝免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死撑。
挨过五日后,齐毓玠轻装简行,带着主动要求前去的乔亦柔与齐峦前去瘟疫肆虐的南郊。同行的有数位大臣,以及保卫安全的几队侍卫。
车辇绕过朱雀大街,在百姓争先恐后的张望中驶出城门。
抵达驻扎在南郊附近的营地,齐毓玠三人下车,他知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特意让负责的官员不要摆花架子,这种时候,能省的虚礼都省了,人命最紧要。
跟在陛下身后,乔亦柔望向满目疮痍,心中不忍,余光瞥见身边齐峦心不在焉的,一双透着忧色的眼眸四处寻觅,像是在找什么人……
她哪有不明白的?朝齐峦使了个眼色,乔亦柔攥住齐毓玠长袖,轻声道:“陛下瞧,前面那帐篷里的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可怜正是在爹娘怀里依偎享尽宠爱的年纪,却被病痛缠身,陛下带着臣妾去与他说说话可好?”
“嗯。”面色沉重,齐毓玠忆起宫里的小皇子,顿时不好受极了,当下也不顾臣子们的劝阻,拧眉道,“朕与皇后在宫中已经连续三日服用药汤,不会被传染,你们不必再多言。”语罢,牵着乔亦柔的手就朝不远处的帐篷行去……
接收到皇嫂给她的信号,齐峦默默站了会儿,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她担心这些百姓,也忧虑正在为病患们劳心费力的太医们。
“胡寻南胡大夫现下在何处?”挣扎片刻,齐峦侧眸询问驻守在此处的一位户部官员。
“下官不知,胡大夫若不在帐篷研制解药的话,应当就是去诊治危在旦夕的村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