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摆手:“坐下坐下。”
注视着少校同志主动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抽了根烟的动作,苑望闻言坐回,嘴上好奇问:“听老三说,又有新东西了?”
高城一边摸着打火机,将香烟点着,一边用满不在意的口吻说:“没什么特殊的,新式自榴炮呗,已经决定了给我们营配备八门,也就比团属营多上两门。”
这种隐藏在无所谓的语气下的得意,似是含蓄的骄傲,总让人忍俊不禁。
苑望微微一笑:“那,副营长……”
不等他说完,高城就打断了他的话,一副了然的模样:“打听这些干啥,什么时候好东西少给过你们一连了?”
高城吸了口烟,继续说道:“你们武侦连不依赖那玩意。”
苑望道:“好东西谁都想要,怎么说我们也属于装甲侦察营嘛!”
“行了,”高城给了个保证,“我心里都有数,亏待不了你们一连。”
“那我就先替连里的兄弟们谢过副营长了。”苑望笑着说。
“得得得,摆这么谄媚的样子给谁看!”高城嫌弃地瞅着上尉的笑颜,“我手下三个连,都一、一视同仁,跟我套近乎也没用!”
苑望有点囧,默默反省:他的副营长大人为什么老看不惯他笑啊?一会肉麻的,一会又是心怀鬼胎,现在又说谄媚!
嘴上也没再说什么,苑望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对高城说道:“借个火,副营长。”
“你不是不抽烟吗?”高城有些奇怪,疑惑地看了上尉一眼,还是手上的打火机递给对方。
麻利地点燃香烟,苑望回道:“偶尔也抽一根。”
这么说着,他并没有真的吸烟,只是将慢慢燃烧的香烟夹在手指间——算是,从前世养成的一个小习惯吧!
高城瞟了眼上尉手指间的烟,一只手在兜里摸了摸,半晌掏出一个大白兔奶糖,丢到石桌上:“不会抽就算了,不是什么好习惯。”
苑望看着“大白兔”发愣。
“我、我下午走这边经过了两趟,看你一直在这坐着。”高城突然说,“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没出什么问题吧?”
苑望摇头:“没事。”
“没事才怪,”高城嗓门猛地提高,“魂丢了吧?!”
苑望顿时明白对方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原因,不由得轻笑,弹了弹烟头上的灰:“就是在思考,来师侦营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怎么静下心仔细想以后的事……”
“我、我都听说了。”高城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
苑望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嗯,五连解散了。”
闻言,高城皱了皱眉。
苑望笑了笑,说不出的感慨:“我想得明白,就是……”带着一丝伤感,“我走得早了,没机会送送战友们。”
“军人就要服从命令,”高城用着有些犹豫的语气说,“你没必要愧疚。”
苑望点头:“我知道……”
他明白,这次全师整编,经历这种艰难的人远不止他一个,甚至论伤心难过,他根本比不上眼前这个人在七连解散时所经受的煎熬。
但,五连确确实实对他影响很大,可以说,他如今有这样的成就,五连功不可没,所以,在前天收到消息,他却因为有事不能离开连队,闲下来时免不了有些感伤与怀思。
高城从石凳上起身:“你当兵的时间短,以后还长着,会遇到许多问题……过日子就这样,没过不去的坎。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苑望笑:“我懂。”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容是别人,欲是自己。
“你要真懂就好了。”高城将快烧完的香烟按灭,“别胡思乱想了,走,陪我打球!”
苑望跟着站起:“不了,副营长,我连里还有点事要处理。”
“你有鬼的事,”高城双眼瞪大,“装一下午木桩还不够啊?”说着,催促起来,“快点,别磨蹭。”
苑望无奈,拒绝不了某只装甲老虎霸道的命令,只得跟着对方去打乒乓球。当然,临走,他还没忘记将差点被人遗忘的大白兔奶糖收到兜里。说来,他也好久没吃过大白兔了,回味一下童年也不错。
“哎,副营长,”在去往营部的路上,苑望问道,“今年的军事十项全能比赛应该快开始了吧?”
“上面还没通知,”高城回答,“也就这两个月吧!有什么问题吗?”
苑望笑:“这不是,连里的兄弟们都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