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当我好糊弄呢,云淮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他要是再死在我们手里,你八成得讹上我们,告我们一个杀人泄愤。”
“什么事都被你安排明白了,那你还登我家的门做什么!”
“我听说你把云钱氏和郭云氏送慎戒司了,哎呦呦,她们俩什么秉性你再清楚不过了,干出来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止这一件。”
“要送早就送了,你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是我们逼你这么干的!”
“反而把过错推我们家身上了。”
“这算盘珠子打的,可真够响!”
话里话外,蜀王妃都在奚落挤兑。
云和维说一句,蜀王妃就有十句话等着他。
“不……不不不,王妃,您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云和维听此,这还了得,急得赶忙站了起来解释。
“我赔罪都来不及,怎么会讹你们,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但蜀王妃又说得太过有理,压得云和维一下子乱了思绪。
这时,一言不发的云淮径直走了出去!
就在南宫哲成以为云淮又开始耍大爷脾气时,云淮从带来的礼品里拿出一根手腕粗的长棍。
又褪去上身的衣服,跪在蜀王夫妇脚下将长棍呈上: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两位舅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宠妾灭妻不敬重昭华郡主,不该辱骂她,不该不分青红皂白责怪她,不该叫她下不来台,不该在我母亲刻意为难她时装作不知道没有任何作为。”
“我真的知错了,以后我一定会改正绝不再犯。”
“请岳父岳母惩罚我,您尽管打,我和父亲绝不会讹上你们。”
云淮言辞诚恳,一字一句地诉说。
这一回,反而轮到蜀王一家人打乱思绪了。
蜀王、蜀王妃、南宫时漾、南宫哲成四人互相交换着眼色,对云淮的这一举动感到很意外。
毕竟云淮还从来没跟旁人低过头。
透过屏风,南宫婧看到这一幕后,不禁暗道:这是要负荆请罪呀!
同样也没料到云淮会这样做。
不禁对云淮有了些许的改观。
蜀王将棍子拿了起来,掂量了两下,很重,一棍子下去,至少能打掉三成的命!
但蜀王并并未落到云淮身上,而是丢了出去。
“你根本不知道错,你只是不想你的父亲再继续低三下四罢了。”
“不过你既然意识到了,也愿意受罚,就还算是条汉子,没辱没你这一身的战伤。”
“起来吧。”
蜀王说着,将云淮拉了起来。
尽管隔着屏风,南宫婧也能依稀看到云淮背上的那些被刀、枪、箭、剑所中伤而永久留下的疤痕!
非常多,后背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好肉。
其他部位估计就更不用提了。
蜀王妃和南宫时漾、南宫哲成顿时将没说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没再继续为难云和维父子。
包括南宫婧在内,都被云淮这一身的伤所折服。
——
于是当日,南宫婧便回了云家。
云和维带去蜀王府那一院子的礼品,全都充做了南宫婧的私库。
另外,云淮又出了一百两白银、五十亩上好水田的田契、几间旺铺的房契、京郊二十亩良田地契。
作为补偿给了被他踢伤的青栀。
***
晚上,亥时一刻。
睡不着的南宫婧正四处闲逛云府。
时而听响亮的蝉鸣声,时而听小溪流水的哗哗声。
或看满天的星星。
整个人都舒适极了。
“云家的夜晚可真是有意境,真美啊!”南宫婧边走边感叹。
以前总被云钱氏立规矩,每天累得浑身酸痛,根本没有得闲赏景的时候。
比起白天,南宫婧其实更喜欢黑夜。
黑夜人少,安静,可以很好地放松下来惬意享受生活。
不知不觉的,南宫婧走到了云淮的住处:璟瑄院。
院门虚掩着,从缝隙中,南宫婧看到云淮此时正坐在院里长吁短叹。
“慎戒司日子难挨,也不知母亲现在如何了……”
云淮望着天上的星星,喃喃道。
眼里噙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