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下府伏安县有二城,一名巨光城,一名伏安城,二城皆属伏安县令贾田辖制,中有宽阔官道相连,彼此畅通无阻,可快速互援。二城本仅各有常驻官兵三千,可自雪川知府宋见用怀沙之谋乱了梁州后,贾田便给顶头上司灌旬送了礼,灌旬得了钱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二城官兵抢掠百姓,扩充兵马皆达八千。可如今麻风堡、凌水崖两战皆败,伏安城守备军损失四千余,贾田已被打怕,也是一月没敢再露头,只一味强行征兵,扩充实力,防止尚跃突然打过来。
然而,大肚子胖胖的贾田坐得住,可有人却坐不住了,你道是谁?正是伏安县尉、巨光城守将班贤。
伯国每州皆设州牧一名,其下有尉、丞二人,尉掌兵,丞掌政,为州牧左右手,助州牧打理一州事宜,也防止州牧做大,分化州牧的权力。不止每州如此,每府每县都如此。
班贤为人旷达,好游历,重义,年轻时为游侠儿,在江湖上混得也是风生水起,今年已有四旬。自上任伏安县尉因剿贼身亡,贾田就有心提拔班贤。班贤也懂事,家族钱财挥使之下谋了出身,填了县尉空缺。然而,人总是会变,班贤名声在外,成为县尉后,许多昔日江湖好友便都来投。班贤也是毫不吝啬,个个宴席款待。至此,渐渐得权得势,贾田再难约束。班贤重义,也尚忠,从他老父给他起得名字中就能看出一二家教。当初贾田私命扩招兵马时,班贤是坚决反对,贾田因此大骂班贤忘恩负义,后在门客的劝解之下,班贤也不再出言反对,整日厉兵秣马,准备为国家平叛出一份力。
因此,正失意的贾田见班贤不报而来,以为是因自己夺了班贤的兵马,班贤来找自己理论,命左右捶背捏肩的侍女退下后,当即大怒,指着班贤道:“班贤!我早看出你小子忘恩负义了,调你四千兵马怎么了!当初要不是我贾田,你能有今日!”
谁知人班贤早不吃这一套了,城府也练出来了,笑嘻嘻施礼道:“哎,大人何出此言,如若需要兵马守城,巨光城所有兵马,大人一句话随叫随到。”
贾田一听这话,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这不是班贤平日作风,平日里都是据理力争毫不退却的。略一思索,便品出了其中深意,望着国字脸、面目刚毅的班贤,眼中寒光乍闪。
班贤笑着亲自为贾田倒茶时,却没看到贾田眼中的寒光,递上茶道:“大人近日来损兵折将,那凌水寨不如就由下官带兵,替大人剿清。”
“你小子病了?当初让你带兵去,你说不能打六皇子,如今怎么改口了?”贾田端盅饮茶间,心中已给班贤打上了死亡标签,觉得班贤不能再留。
班贤躬身道:“大丈夫因势所趋,今六皇子作乱人人皆知,岂能再坐视不管。”
班贤一腔报国忠义之声,贾田却将“因势所趋”四字听成了他贾田战败已不值得效力之意了,沉思一番,一计迎上心头,笑道:“既如此,明日你尽起本城兵马,我命伏造率六千兵马出城,听你调遣,至凌水崖前会合。”
班贤大喜道:“班贤遵命。”
班贤去后,贾田气得一把将茶盅摔在地上,怒道:“好你个班贤,本官提携你平步青云,你却反过来想取代本官之位,留你不得!”说着,正巧侍女莺儿听到破碎声,本欲进屋收拾时,却无意间听到了这话,顿时面色大变,当下便想前去巨光城给班贤报信,可刚走了两步又停下身来,转身进屋又去收拾茶盅碎片。
原来这莺儿之所以想去报信,是因为她老父昔日身亡时家里无钱下葬,是班贤给出得烧埋纸钱。此事已有七八年,班贤早给忘了。更别说如今出挑得花一般的莺儿,那更难认得了。
于是,莺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直待服侍完贾田用过午膳后,方才以老母发病为由,匆匆向巨光城去了。至巨光城求见班贤时,府门说班贤正在见客,让莺儿先等着。
当班贤见到莺儿,没有相信莺儿说的话。直到莺儿说出卖豆腐的任老汉时,班贤细看之下,才记起莺儿,于是信了贾田要杀自己,忙吩咐门客将刚出门的客人给追了回来。
客人一高一白,个高的那个有两米之高,脸白的那个简直像擦了粉。
班贤紧握拳头望着二人,凝立许久,面色落寞,拱手道:“太叔兄,忌关兄,我班贤,愿意投靠六皇子。”二人一听,面色大喜。
二人是初投到尚跃帐下的太叔臧和忌关孙,因都曾与班贤为友,故携手前来劝降班贤。班贤起初没同意,大骂了二人一通,直到听到了莺儿的报信,才不得已而降。
忌关孙是个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