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竟犹豫是否要向陛下提及陆君则那位堪称绝色的寡嫂一事。
这是什么样的场合,陛下又是什么样的人,他哪来的胆子在陛下面前无缘无故提及一介毫不相干的弱女子。
这太荒谬了。
段元礼连连摇头,赶忙退出了御书房,唯恐身后人追究。
而周士良在段元礼离开后约莫两个时辰才走了进来。
裴席钰批阅奏折时最不喜人打扰,特别是开始这两个时辰,而对他的习惯最为了解的周士良当然不会犯这个忌讳。
所以他走进御书房,男人已然合上了折子,正微阖着眼帘闭目养神。
他从旁等待了片刻,直至男人睁眼时才低头开口:“陛下,奴才是有一事想同您确认。”
“说。”
周士良继续道:“过两日乞巧节蓬莱街灯会,陛下还如往年一般微服前往吗?”
若要说裴席钰有什么爱好,除了狩猎,恐怕就是每当有什么节庆之日便要隐了身份在那皇宫之外待上一夜了。
因而周士良有时会想,或许整日待在这冰冷的皇宫之中,哪怕是如裴席钰这样强大如斯的男人,也会有孤独的时候。
而听闻周士良的话,裴席钰神情并无丝毫变化,只低嗯了一声。
周士良犹疑之下,还是开口道:“但那南海程氏现下已在京中,陛下的安危……”
倒不是他对那南海程氏太过忌惮,而是若是有人贴身保护还好,然而裴席钰一旦出宫便再不允人跟随。
若非陛下身姿面貌太过不凡,恐怕就连陛下的贴身侍卫在人群之中都很难找到他的身影。
多方考虑之下,周士良当然还是有些担忧。
可惜同样如他心中所预想的那般,裴席钰的决定从无人能干涉,也不会受到任何事的影响。
男人直接挥退了他,沉声道:“莫要多言,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