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心思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在其看来这本就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喜欢人家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嘛,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有未婚妻怎么了,孤夜大哥一块娶了不就行了。下手快的话到时候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还不一定呢!
北冥幽月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
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别的女子或许会为了自己拥有过人的样貌而沾沾喜气,可世间事往往物极必反。
这张脸反而带给了她无尽的烦恼和危险,迫使她只能带着面具示人不能轻易露出真实面目。
事实上北冥幽月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那个男人产生好感的。或许是近一年时间的朝夕相处日久生情,还是在一次次对军事讨论中找到之间的共鸣点,亦或者是那晚月下喝酒他无意中探出的那一爪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有些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可她绝不能在他面前表露身份展示自己的真实面貌,只因他如今还太过弱小了。
一个统领五百人的小小旅帅,这样的实力在这乱世中根本微不足道。一旦两人真的走到一起,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危险。
除非自己一辈子都戴着这该死的面具。可哪怕这样的妥协也是无法实现的。
这个特殊面具已经愈发蜡黄到使用年限了,最多只能再坚持一年半载,如此才是父亲催促自己回去的原因。
一旦让外面那些掌权者看到自己这张脸,也不知道会给族人惹来多大的灾难。
或许有人怀疑,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哪怕长得再漂亮至于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答案其实是肯定的,周幽王都可以为一个女人烽火戏诸侯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秦国便曾遣使要以十五个城池换一块名叫“和氏璧”的破石头。
在这人治大过法治的时代,以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女人为引,引发一场血雨腥风绝对是绰绰有余。
摒弃掉心中烦杂的思绪,北冥幽月挥了挥手让铁三狗莫再多言退下去。一个做了十几年面具人的烦恼,不是一时半会便能解决的。
也就在这时,头顶一颗花苞不知怎么突然便掉在了地上。尚未绽放的花朵是没有理由平白无故掉下来才对。
循着方向她抬头望向树梢,却见一只斑雀落在上头正与自己对视着。
“咦……”
斑雀的爪子上似乎绑着什么,北冥幽月轻咦了一声,尝试摊开手掌。
这只斑雀似乎就等这一刻似的,立马展开翅膀落在了掌心中,任由他人从其爪上解下小布条……
是夜,临淄城外一处小矮山之上,北冥幽月独自一人前来赴约。
能驱使鸟兽送信之人,最少也具备凝聚道韵符的能力。她思衬许久,似乎印象之中并不认识道家一脉的人物,所以她很好奇究竟是何人给自己传递的消息。
月上中天,时已过亥。远远的,便见有一道略为佝偻的人影立在山巅。依稀之下,北冥幽月发现约自己过来的分明是个年龄颇大的老者。
未等她开口询问,对方却已先转过身来开口笑道:
“哈哈哈……天山北冥家的女娃儿,你一个人就敢过来不怕有诈么?”
听到对方一下道破自己身份,北冥幽月心中亦是一震,右手不由得攀上了腰间的剑柄。
“你如何知道我是北冥家的人?”
北冥幽月语气森冷,大有发现对方一丝异动便暴起出手的架势。
“北冥千涵那老家伙是怎么教女儿的,好好一个美人胚子,琴棋书画不学,偏偏要舞刀弄剑!
现在更是连半点礼貌都没有。听听,这是对长辈该有的语气么?”
“你认识我爹?”
这下北冥幽月倒是有些诧异,握住剑柄的手也稍微放松了些。
“老夫何止认识你爹,就连你如今脸上戴的幻兽皮都是老夫当年送的。”
结合此言直到此时北冥幽月才终于放下戒备,因为这天下知道自己脸上的面具是幻兽皮所制的人绝不会超过一只手掌。
而能知道这个秘密的,那必定都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虽然她到现在还想不起来面前这老头究竟是谁。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刚才小女子言语无状冒犯老前辈了,还望前辈海涵!”
北冥幽月赶紧行了一礼。不管对方是谁,但现在可以确定是家中长辈或者至交无疑了。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