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想到了这里，巨大的压迫感向阿尔斯兰袭来，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种巨大的，无声的压力，则一面让他感到窒息一样的忧郁，另一方面，又让阿尔斯兰感觉到了强烈的振奋。

脖颈后面，那个把尤瑞艾莉那个骚蹄子爽到翻白眼之后换来的恶魔的印记，现在正好像烧红的烙铁一样，刺激着阿尔斯兰的神经。向他强烈的示警。

而这样强烈的示警，却再没让阿尔斯兰警惕与担心，相反，让他觉得兴奋，甚至可以说喜悦——狂喜。

那是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与混乱，所产生的混沌而漆黑的情感。

尽管正义啊，公义，秩序，良知或者常识之类的东西都告诉阿尔斯兰，战争是不好的，自己这种因即将到来的战争与混乱，而感到兴奋的心情，更是极端错误与病态的。

但是无所谓了！

“手持利刃，杀心自启。年复一年的训练，为的不就是在战争中，证明自己的能力，以及在战争中攫取利益的么？”

“虽然是病态的，虽然会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感到振奋，证明我的道德水平其实并不高，甚至有点神经病——不过无所谓了！疯狂就疯狂好了！”

“或许在告别了家人，亲戚，朋友，同学，熟悉的环境，因特网与智能手机，膨化食品与巧克力冰激凌，肯德基疯狂星期四还有肥宅快乐水之后，我就已经疯了！”

“这个世界这么糟糕，这个世界又这么好。魔法，武技，天赋，军队，力量，恶魔，神明，帝国，历史，战争——

既然是这样，那做个疯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吧，对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阿尔斯兰的嘴角在抑制不住的，不断地想要上翘。

“不行啦，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我的大脑就抑制不住的想要啊哈哈哈哈啊！”

想到了这里，阿尔斯兰拐了个弯，偏离了军镇的主干道。

所以，当小巷里，以为找到了机会的一票贝都因人，将阿尔斯兰团团包围时，他们惊讶的发现，那名日常都一副忧郁表情，似乎是思乡过度的赛里斯少年，现在正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过度灿烂了。

“呦，大家好呀，贵族的走狗们。”

从忧郁少年，变成了清爽系的少年，阿尔斯兰微笑着，和这些戴着蒙面头巾的贝都因人打了个招呼：

“跟了我一路啦，有什么问题吗？欠揍了吗？想吃屎了吗？还是在真神的火狱里预定好了位置呢？”

这样的发言，让这些贝都因佣兵不知所措。

因为历史的变化，原本狂飙猛进的阿拉伯大征服时代并未出现。

作为阿拉伯大征服的主力，坚韧而残忍的贝都因人，现在仍然在阿拉伯半岛的黄沙中，艰难求生。

或者守在巴掌大的绿洲里，靠着椰枣与骆驼奶艰难的生活，又或者骑上骆驼与战马，来到埃兰帝国，以佣兵的身份求生。

因为人数不足，武德水平一般。引以为傲的轻骑兵战术，比起大草原来的突厥人也略逊一筹。所以贝都因人在埃兰帝国的社会地位相当低。

非人种的兽人、哥布林、豺狼人之类的不算，在人类中，也只比无所事事，只会浑水摸鱼的吉普赛人更高一点。

在埃兰帝国压抑惯了，骤一被阿尔斯兰这样嘲讽，不少贝都因人一瞬间，感到胆怯。竟不敢上前了。

直到他们的首领，一名比一般贝都因人强壮的多的壮汉走上前，用沙哑的嗓子开口，对阿尔斯兰说：

“我原本想要对你说，束手就擒就不会吃苦头。我的雇主的命令是要你活着。不会要你的命。”

“但是，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少一只脚，一只胳膊，被割掉舌头，敲掉牙齿，挖掉眼睛，想必也不算我们违规吧？”

他的语气平淡，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因此调动了其他贝都因人的积极性，让他们重新从怯懦的野狗，变成了饥饿的沙漠狼。

“好呀。”

阿尔斯兰继续微笑着。手在那把乌兹钢刀的柄部握紧，再松开：“做得到的话，就尽管来呀。”

回应阿尔斯兰的，是一阵“刷拉拉”的弯刀出鞘声。

眼看着一幕，少年的嘴角不可抑制的向上翘起。

……

半个多小时之后。

再一次看到阿尔斯兰的青年军官们，感觉很奇怪。

围绕在阿尔斯兰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