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与个废人有什么区别?余生哪有光明可言?
一家人都早早地起来,换上干净的衣衫,林兰把家里藏起来的二两银钱缝在夹袄的内胆里,留了几十个大钱,娘几个分开装在身上。
林兰去村里一户喂牛的人家,恳求人家出车把她丈夫送去镇上医治,起先人家不同意。
她就掏出二十个大钱,“我不是白用你家的车。我给钱,我租车,真的。你和我一起到我家去,把孩子她爹抬到车上,我先给你十个大钱,送到药香阁医馆,我娘家侄女在那里等我们,我再付你那十个大钱如何?”
那人看林兰手里用绳拴在一起的大钱,有点心动,想他有时出去打短工,一天累死累活的也才挣十几个大钱。于是就点头答应:
“好,我这就套车,与你家去。”那人说着话就去找来牛弓放在牛车上,到牛棚牵出大黄牛套上弓绳,与林兰一起往她家走去。
有村民瞧见就问:“江望,你赶着牛车干啥去,是不是去镇上?捎我一程呗?”
“嗯!捎你?不行!我是拉江换去镇上治腿的。”江望果断的拒绝!
“我一个人占不了多大地方,你那牛车这么大,江换与林兰也占用不了,何必那么小气?”那人不死地又道。
“我们一家几口都去,车上也就没有地方了。”林兰向那人说道。
“你给江换治腿,那腿都断一年多了,还能医治吗?骨头与肉都长形成了,那怎么治?又不能打断重接!”
林兰没有接话,而是快步地往家赶去。
江望把牛车停在林兰家门口,喝停了牛,把牛绳系在锅棚的木柱上,便进了低矮的茅草房内:“江换兄弟,自己能不能走?不能走,我抱你?”
江换说起来与江望是发小,小时候常在一起玩,看到江换这个样子,他心里也是十分地难受。
弯下腰抱起轻飘飘的江换向牛车走去。林兰把家里的棉被都平铺在牛车底部,然后江望把江换放在牛车上。
二丫头江荷花把家里的锅用旧布单系好,背在背上,那样子就像是挪动的乌龟,她十岁的年纪看起来才像七八岁。
三丫头叫江菊花背一个包袱,里边是她和二姐的换洗衣服,她八岁,看起来像个五六岁的样子。
江望看着瘦弱的一家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那又能怎样呢?
他江换一个娘的兄弟都不管他还欺凌他们一家子,尤其那一对老两口真不是个东西,偏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一家人把能带的都带上了,丢谁个在家里,林兰都不放心,若小侄女嫌弃她一家人,那她跪求她小侄女,自己也签那十年之约,不要分文,只图温饱有藏头!
至于女儿们,让她们自己女儿当家,各自拿主意,或者看小侄女有怎样的安排。
江望把那口铁锅塞进牛车板下面的布兜里,这样也减轻了小孩子的压力重担。
锅碗瓢盆,几乎都带走了,“你们这是打算出去就不回了?”
江望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来,等孩他爹腿骨好了再说!”林兰回答。
江望让两个小丫头也上了车,挥动鞭子便往县城赶去。
药香阁,陈明按照林无双给的处方成份,炮制药草,碾碎,制成丸、散、剂,待开业时拿出来,根据病人描述的实情,配备药方组合的灵敏度,治愈率会很高,可以放心售卖。
一家人都跟着忙碌着。
“有人吗?有人吗?”江春兰敲着半开半掩的大门问道。
进入镇里,也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药香阁的所在位置。
陈秀听到喊声,连忙起身,去打开大门,伸头一看,外面一辆牛车,还有几个衣衫破旧的女人与孩子,“你们有事吗?是干什么的?”
看着并无病人的药香阁,林兰呆愣愣打量眼前新盖的木制房子,可真漂亮。
“我侄女林无双让我们来的,我们是来求医的,你们这大夫在哪?咱们要把我孩子爹抱放在哪里医治?”
林兰向陈秀诉讲自己一家的来历。
陈秀点头表示知道了,连忙跑回后面的二楼制药室:“哥,外面来了求医的人,说是恩人让来的。”
陈明起身下了楼梯走了出去,来到门口道:“欢迎几位。”
便来到牛车旁又道:“您是我药香阁的第一个病人,请随我来。”
江换双手抓住车架坐了起来,抬起头看向来人,只见此人十七八岁,虽清瘦却不失健壮,说话沉稳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