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管停住脚步,低头看了眼请柬,见上面果然写着‘夏日宴’三个字,不免有些惊奇。
“二小姐如何得知是夏日宴?”他好奇询问。
先前他并没有明说是什么宴会。
江兰因眼神有些躲闪,嗫嚅道:“我……我猜的。”
陈总管眼色一暗,看出江兰因在撒谎。
他久经沙场,年轻时也曾跟着江将军四处征战,出生入死,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论起审讯,他还是个中翘楚。江兰因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如同儿戏一般。
但顾及到小女孩的情绪才刚稳定下来,他没有往下盘问,朝江将军使了个眼神就出去了。
江将军自然懂陈总管的意思,陈总管是让他来问。
可面对女儿那张苍白的小脸,江将军到嘴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他探了探江兰因的额头,柔声问道:“因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江兰因点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的回答。
她在时刻担忧着,那道怪异的声音会卷土重来。
江将军垂眸,将眼底的不安掩盖起来,面上挂着让人信服的笑容,“有爹爹在,哪里不舒服要跟爹爹说。”
江兰因抬头,看着爹爹硬挤出褶子的笑脸,不由得噗嗤一笑,“嗯嗯,因因知道啦。”
自从说完所谓的“任务”,那道恼人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江兰因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认定刚刚听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语,都是自己的幻想。
“你好好休息,这几天不要到澄湖那边去,等我找到落水的原因……”
“落水!”江兰因瞪大双眼,打断了江将军的话。
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落水是因为着急去看望阿姐。
那阿姐的病呢?
“爹爹,阿姐怎么样了?!”江兰因一把抓住江将军的手,急切道。
“你阿姐好着呢。”江将军面不改色地撒谎。
两个女儿,一个睡醒后突然发疯,一个落水后疑神疑鬼,江将军是又急又慌,恨不能替女儿们承受这一切。
江兰因自幼聪颖,哪里是江将军三两句能糊弄过去的,坚持要去锦溪院看望长姐。
拗不过小女儿苦苦哀求,江将军只得松口。
父女俩朝着锦溪院走去。
才刚靠近锦溪院,里头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江兰因不由得心下一惊。
爹爹一路都在给她讲述阿姐的病症,让她不要惊慌,她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准备……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惊觉,阿姐病得很严重!
若不是遭受到难以言喻的痛苦,她那娴静内敛的姐姐,又怎可能会发出这样凄厉的叫喊声?
见江兰因停住脚步,江将军连忙劝她,“因因,如果实在害怕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吧。”
江兰因摇摇头,面容坚定,“我要去看阿姐。”
江将军无奈:“你姐姐现在认不得人,你进去后,要站得离她远一些。”
“好,我晓得了。”
说话间,两人进了锦溪院。
江兰因直奔东厢房。
“阿娘。”她打眼看到江夫人站在东厢外间,连忙上前喊道。
见二女儿凑到近前,不像是出事的样子,江夫人心中悬着的巨石放下了大半。
情绪一松懈,就再也憋不住了,江夫人捏着帕子捂住眼睛,失声痛哭起来。
江兰因也红了眼眶。
娘亲一定被她和阿姐的病给吓坏了。
她张开双手,正要抱住娘亲好生安抚。谁知身后的爹爹像一阵风似的刮过,转瞬间就挡在了阿娘与她之间,还顺势将阿娘拥进怀中,细声安慰。
江兰因涨红了脸,讪讪收回手。
阿爹与阿娘感情好,她早已习惯了。
见爹娘正沉浸在难过中,江兰因干脆绕过他们,掀开垂在门口的布帘,走进东厢内间。
“阿姐,我来看……”笑容凝固在江兰因的脸上。
她呆愣愣地看着床榻之上的女子。
“杀了他!杀了他!”
“不要!不要啊!放开她,你们快放开她!”
“我要你血债血偿!”
声嘶力竭的怒吼声惊醒了江兰因,她慌忙扑到床榻边。
扑过去后她才发现——阿姐的双腿竟然被人绑了起来,双手也被两个婢女死死按住。
而她一向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