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玥在当晚就爬上了山峰，戚不闻看到他已经是筑基一层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他坐在窗前的棋桌旁，把先前那一粒没下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上，而棋面上曾经代表玉容的黑色棋子被他捏在手指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

霜降走后，第四层便不再下雪，不过属于秋夜的凉风依旧是带着些寒意。

风呜呜咽咽地地吹着，打在窗边，像是有人在敲门。

屋内，阶玥已经恢复成之前的少年模样，此时正规规矩矩地站在棋盘不远处，大约离戚不闻只有三五步远的样子。

他低着头，惴惴不安地说着：“请师尊责罚。”

戚不闻把手里的棋子握得有些温热，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中倒有些既往不咎的意味，但仔细听起来依旧是冰冰凉凉。

“罢了，你知错就好。”

阶玥刚从山下爬上来，呼吸正不匀着，听到这话后不由得一呆。

戚不闻起身站在窗子面前，把窗合上了，顿时，原本呼呼的带着血腥味的风声也小了很多。

今晚，或许是个不眠夜。

他站在原地问向身后的人：“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

阶玥早就想说他一直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但这里又是第四峰，有他师尊在，哪会有鬼祟过来。

便一直压下心里的疑惑。

此刻听到戚不闻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猜测不是虚假。

他白了下脸，随即又很快镇定：“弟子闻到了血腥味，师尊，你有什么指示?”

“这倒是不必。”

戚不闻笑了笑，眼珠向下，盯着窗户说：“明日便是秘境开启的时候，今晚你早些休息，没事不要出门。”

他喜静，不喜打扰，阶玥所住的宅院离他这里有很长一段距离。

屋子里静了一瞬。

阶玥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他知道，师尊的话不容拒绝。

“是，弟子告退。”

说着，他打开了门，离开了这个房间。

奇怪的是，在屋子里的时候外面的风声明明很大，可是一出来，阶玥发现，外面的风小得可怜，地面上的红枫只是微微地晃动着。

不仅如此，缠在鼻尖的血腥味也慢慢消失了。

阶玥在冥冥之中知道了师尊的用意，诡异的事情，只出现在眼前这个房间。

他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眼关闭的房门，屋里的烛火暗淡，他只能看到师尊黑色的身影。

留意了一会，门上的黑影忽地抬着手，往嘴边递过去。

阶玥知道，师尊是在喝茶。

思来想去，他实在放心不过，干脆坐在台阶上，守在这里。

虽然他才筑基，在师尊面前只是蝼蚁，或许真遇到危险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自己身为师尊的徒弟，又怎能什么也不做呢。

他陷入了大义之中。

但这种行为放在戚不闻眼中却是多此一举，不过现在的他可没闲工夫对其说教。

他想守在那，就守着。

最好吃些苦头。

戚不闻把茶杯放到桌上，水中不知何时映出一张惨白的人脸，两个眼珠子正温和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烛光有一部分洒在杯中，他整张脸看上去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光。

“阴魂不散。”

戚不闻伸手一把打翻了茶水，水顺着棋桌四处流动，浸湿了不少棋子。

随着水的蔓延，那张令人讨厌的脸逐渐扭曲、拉长，直到消失不见。

血腥味却依旧存在。

戚不闻收回手，闭上双眼，在灵魂深处感知着霜降此刻的下落。

霜降的模样很快出现在他脑海中，他能看到对方正处于一个红红绿绿的酒楼中，左右两边都是皮相不错的男鬼。

酒楼很是吵闹。

哭声，笑声，声声不绝。

刚看见它的画面时，戚不闻甚至看到了其中一个男鬼正在它面前唱戏。

鬼哭狼嚎的一句也没听明白。

很好。

戚不闻把手中那一粒代表玉容的棋子捏了捏，问道。

“你在哪?”

明明语气十分平静，但却令霜降浑身一震，伴随着它身边画面的停止，它那银色的身躯晃晃悠悠地在暗青色的石板地上写着。

“我在鬼界 。”

戚不闻冷笑：“本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