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尊，我们现在是要回原来的地方吗？”

文虞特别上道地改了称呼。

“嗯。”

山峰不停在脚下改变形状。

戚不闻并不介意对方的小心思，淡淡说：“这个梦境是由五头鬼的力量编织而成，只要他不在了，你们就能清醒过来。”

文虞想到自己去的地方，再结合霜华仙尊的这句话，一下子懂了：“方才在地上接待我们的那对夫妇是不是就是五头鬼?”

接着又说：“师尊你是不是要把他们杀了?”

戚不闻凉凉地看她一眼：“你脑子要是不好使，下次可以不用带。”

文虞顿时瘪了。

挺委屈的，但是自己的推测没问题啊。

戚不闻看不下去，冷声解释道：“鬼界的鬼一般有两种，第一种是靠自身能力修炼，第二种靠信徒的供奉提升修为，信徒越多，自身修为就越强。”

“方才你们居住时，是不是见到房间里有一牌位?”

像是被猛然提醒，文虞忙道：“是啊，那后面还挂着一幅瘆人的画呢。”

“那画上是不是有五个头?”

“是啊，师尊你怎么知道?”

戚不闻嘲讽地说：“因为你蠢。”

文虞不说话了。

“一般靠后者修炼的鬼，居无定所，今天不是在那个牌位，明天就是在这个牌位，若是供奉他的信徒众多，要想在无数牌位中找到他，难于登天。”

等了一会，发现没人回复，戚不闻瞥了一眼。

文虞跑在他旁边，瞪着眼睛把他看着。

戚不闻眉头微蹙：“你哑巴了?”

文虞苦不堪言，说话说多了显得没脑子，不说话又得挨批。

“那我们怎么找啊，师尊，这脚下乌压压的全是鬼，我们是要把他们全杀了，然后挨家挨户地翻?”

“够了，”戚不闻嫌恶地皱起了眉，“你闭嘴。”

文虞小脸委屈巴巴。

两人离地面越来越近，近到先前沙子般大小的黑影此刻已有一颗脑袋般大，这些黑影交杂在斑驳的烛光中，忽暗忽明。

戚不闻的声音传了出来。

“脚下的那些都是信徒，我们也不需要挨家挨户地找，太费事，哪家画像中出现新的人脸，五头鬼就会住在那一家供奉的牌位中。”

“至于那些拦路鬼。”

文虞竖着耳朵认真听。

便听到极其轻忽的一句话——“杀了便是。”

她心神一震，紧紧注意着脚下面的情况，那些黑影已经能逐渐分辨出是一个个人的形状了。

忽地，文虞被旁边人极速下降的风刮了一身，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风鞭打遍了全身，皮肉都快绽开。

痛呼之后，她停在了半空，不敢下去。

地面又是压倒性的屠杀。

所有拦路的鬼群要么碎成渣，要么连渣都不剩，整个地面都被森然的剑气覆盖，哪怕自己离得有些距离，也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冰寒。

文虞浑身汗毛倒立。

轻易造成这一切的，是地面上那个静默的绿衣少年。

长身而立，自成一绝。

也没见他动几下，所有的鬼都死绝了。

等到那骇人的剑气终于消散，文虞才敢落回地面。

他们来到了先前出来时的那座老宅门前。

木门关合，左右两边的灯笼透着昏暗的光芒，隔着几个时辰不见，这个宅子变得更加破旧不说，还多了一股令人恶心的臭味。

这味道像是烂了的肉，在温热的空气中格外刺人，直往人鼻子里钻。

文虞没忍住“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似乎想到什么，赶紧抬头看向一边。

万幸的是，戚不闻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毫不犹豫地朝走向门口。

阴风吹过，门蓦然地敞开了。

两扇门板晃晃悠悠，不时发出“嘎吱”一样的声音。

文虞在这个老宅里受到过惊吓，一时有些畏惧，她把目光落在了霜华仙尊身上，想看着对方接下来有何打算。

然而，戚不闻只是平静地，如同散步一样走到了门内。

想象中的怪事没有发生。

她始终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也跟着往屋里走。

然而文虞高估了自己。

对方是霜华仙尊所以才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