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难伸出手，希望姐姐可以最后一次牵着她的手，“再见。”

难的手心滴落一颗泪，不是难的。

姜终于走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她最亲爱的妹妹，难撕心裂肺的跪在地上哭，嘴里喃喃念着姜，像是呓语或是痴颠。

“她永远活在你的心里，就一直在你身边。”少年看惯了生离死别，却是第一次安慰人。

“难，”重明轻轻唤着，“起来吧。”

“我想和你说，”

难擦干眼泪，重明和苏了退回了原地。

“那个女人，不是女人。”

“你还能辨男女？”

“她原本该是个男人。”

“那你能辨心吗？”

少年愣了一会，终于付之一笑。

“心不心的，重要吗？”

“你叫什么？”

“鬼卿。”

难有一种直觉，“你，多大了？”

“如你所见。”

难明白了，屈身行礼，“多谢。”

“前路不易，祝你好运。”

一眨眼，鬼卿便无影无踪了。

“你们，想逛鬼市吗？”

“我随便。”

“听你的。”

“那就走吧。”

难在书上看到说有一种聚灵灯，最开始来鬼市，难就是为了姐姐来的，想要碰碰运气，如今也用不上了，来这一遭也不容易，难还是愿意继续走下去。

“离家很近了。”

重明知道难在说什么，只有他知道，连苏了都不懂，“回去看看？”

“嗯。”

难很想婆婆。

再一次回到三十三天，似乎山水为她开道，直入无阻，从前难在的时候，驾鹤仙骑着鹤山下山上来回跑，难走后，驾鹤仙依然如此。

“有人来了。”

山中鸟兽从枝头飞起，盘桓在低空，一直长着鸡头、鸳鸯翅膀和鹭鸶脚的庞大白鸟从林中冲出，身上披着五彩羽毛，流光溢彩，背上坐着两个姑娘。

难拽着重明的羽毛防止自己掉下去，“能不能——慢点。”

“回来了？”驾鹤仙激动的声音都变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婆婆。”难从重明的背上跳下来抱着驾鹤仙转圈圈，“婆婆，你还好吗？”

“我很好！很好！”驾鹤仙把上难的脉搏，“往生？”

“婆婆知道孤楼吗？我从来没有在书上看到过，虽然只有独独一幢古楼，却也是恢宏。”

“你，进去了？”

“嗯。里面全是书，还有好多法器。”

“这就是孤楼主人送给你的？他知道你是谁吗？”

难摇着头，“是一个朋友带我去的。他说玉养人，也衬人，这个最适合我。”

“身体强健了不少。”

“婆婆，”难从怀里拿出一把一支步摇，“送给婆婆的。”

“满头白发的人，如何还用这些？”

“婆婆只是多了些白发，”难看着驾鹤仙满头全是白发，“容颜依旧不老。”难很佩服驾鹤仙，或许是内里深厚，脸上基本没有任何苍老的痕迹，还是青春少女模样。

“我帮婆婆戴上吧。”

驾鹤仙仪态很好，步摇是不会叮铃叮铃响的。

“婆婆，这是我认识的朋友，她叫苏了，冥族的九天玄火。”

“仙人好。”

“你好。”驾鹤仙点头应着，又看向重明，“你什么时候化成人形的？一天天有够调皮。”

“难来了之后不久我就化形了。”

“行了，进屋吧。”

难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一尘不染，什么都没动，驾鹤仙安排好苏了和重明，就来找难了。

“这次回来，走遍三界六族了吗？”

“还有人、仙、术。”

驾鹤仙盘算着日子，“也快也快。再多待些日子吧。”

“好。”

“底下人间换了皇帝。”驾鹤仙忽然开口。

难知道是谁，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尉迟问。”

“是。他娶了南枯娓娓做皇后，有南枯氏的支持，宫变以后他稳稳的坐上了皇帝的位置。”

“他很好。很适合。”

“你说的好，究竟是仁慈还是懦弱？”驾鹤仙轻声问道，“东方次俞被五马分尸，挂在城门口，血从高空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