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天边响起巨雷，雨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打在了透明的玻璃窗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夜零端着咖啡盘子，走到他们面前，清凉的薄荷音似乎带着雨水的寒意：“二位的咖啡，请慢用。”

他低眸，慢慢地将咖啡放在两人的面前。

江泫泠抿唇，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夜零是绯女士送给绯缨的贴身保镖，但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远没有他看起来那般安全。

“谢谢。”绯缨礼貌地对夜零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等夜零走后，江泫泠看着绯缨，“小缨，在你订婚之前，可以陪我去一次水族馆吗？”

绯缨对上江泫泠的视线，他的神情恢复了一惯的清冷淡然，好像所有情绪都已经发泄了出来，又或是收敛了起来。

“好。”她没有拒绝他合理的请求，就像过去数年，他从来不会拒绝她任何合理的请求一样。

她看向窗外，玻璃窗隔绝了雨水的声音，却无法遮挡住阴暗的雨景，“下雨了，你要在这里等雨停，还是着急回去？”

江泫泠说：“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吗？今天陪我去水族馆，可以吗？”

他看着面前少女柔和的侧脸，忽然改变了主意，他有点等不及了。

“可我只请了半天假。”

“没关系，教官那里，我会去帮你说。”

“好吧。”反正下雨天，应该也不用军训。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江泫泠起身走向前台，看着低头似乎在忙碌的夜零，开口问道：“你好，请问有多余的伞可以出售吗？”

夜零抬头看了看江泫泠，漆黑的瞳孔转了转，看向坐在座位上喝咖啡的绯缨。

外面雨很大。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我有一把伞。”

江泫泠拿出手机：“多少钱？”

“不用。”他转身，打开员工储物柜，拿出一把黑色的伞，递给江泫泠。

江泫泠盯着他手中的黑伞看了会儿，抿了抿唇，伸手接过，“谢谢。”

夜零没有说话，平静地看着江泫泠转身走向绯缨。

“我买到了一把伞，我们走吧。”他会唇语，看懂了江泫泠对绯缨说的话。

绯缨喝完咖啡，起身，唇色娇艳欲滴，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红玫瑰花瓣。

江泫泠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顿了顿， 低眸和她并肩走出咖啡厅。

撑开伞，他习惯性地单手揽住她的肩膀，将伞向她这边倾斜。

咖啡厅里，夜零走到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黑瞳暗沉，一如此时阴暗的天空。

他总觉得，江泫泠今天来找绯缨，目的并不单纯。

这是一种直觉，他的直觉，曾在多次生死存亡间救过他的命。

没有过多犹豫，夜零身上还穿着咖啡厅的员工制服，头上没有帽子，他打开一把粉色的伞，走进雨幕。

这把伞，是他怕绯缨没有带伞时，特意准备的雨伞。

他没有给江泫泠，因为不想给别的男人碰。

……

江泫泠带着绯缨上了车，像从前一样，站在车门外帮她系好安全带。

雨越下越大，他的伞一直倾斜她，左边肩膀都湿透了，雾蓝色的短发也沾上了水汽。

绯缨看到了，却装作没有看到。

“车后座有衣服，你要换吗？”快到水族馆时，江泫泠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