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路人好奇地看向路中间的豪华大马车,一个小男孩呆呆指着茗灵问一旁的妇人:“娘,那个姐姐是仙女吗?”,惊得妇人赶紧捂住儿子的嘴低声责骂道:“混小子,燕王妃岂是你能评的?”
茗灵跪在坐垫上双手扒着窗框,回头对楚清阳灿烂一笑,“王爷,刚刚那个小孩儿夸我好看呢。”
她笑得有些晃眼,是挺好看的,楚清阳心想。他扯下帘子挡住她漂亮的脸,“外面太晒了”,抬手晃晃手中的书卷,示意她打扰自己看书了。
晒吗?现在才上午啊,茗灵转过身规矩坐下,无聊地摆弄着小几上的茶具,歪着脑袋看向楚清阳手上的书,藏青色的书皮上没有书名,“王爷,您看的是什么书呀?”
他没有抬头,借着光往后轻翻了一页,“游记,感兴趣?”,茗灵点点头,她原本对这些书本不感兴趣,但现在太没趣了,又睡不着,只能拉楚清阳讲讲话了。
“这本游记是蒋公在晋辽边境游历时写下的,记录了当地的山川样貌和一些民俗风情”,被她吵得没办法安心看书,楚清阳干脆放下手中的册子,闭着眼揉捏着自己的睛明穴。
“蒋公是谁呀?他厉害吗?”
睁开眼,楚清阳眼中一片清明,“怎么,王妃连自己的夫子都不了解?”,他发现自己似乎完全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她不了解自己父母兄弟的喜好,现在连自己夫子的身份都不清楚,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对自己周围一切都不熟悉。
“蒋夫子还出过书?原来他这么厉害,怪不得父亲让他给我们当老师”,茗灵真有些意外,她一穿过来蒋夫子就是她的全科老师了,如今回想起来她对这位蒋夫子还真是一无所知,连他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
楚清阳回忆道:“幼时,蒋夫子曾教过本王算数,后来政局骤变,他虽没被贬罚却也难免受波及,叶将军请他做家塾夫子想来也是敬重他的学识和人品”
说起来蒋夫子的数学还找自己取过经呢,数学老师的老师,那她岂不算是楚清阳的师祖了?茗灵捂着嘴看着面前的徒孙暗暗发笑。
“你傻乐什么?”,楚清阳嫌弃地皱起眉。
茗灵笑得格外高深,“我只是没想到王爷竟也是蒋夫子的弟子,这样说来您还算我的师兄呢,可不值得好好开心一下?”
这声师兄叫得还算熨帖,楚清阳没有跟她计较。
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王妃,将军府就到了”
还没下车就听到了阿笙兴奋的声音,“阿姊!阿姊!”,茗灵撩开车帘看到阿笙被冻得红扑扑的一张小脸,“这么冷的天你在屋里等就行了,跑出来干什么?”
阿笙见她从马车上下来,泪汪汪地飞扑上去,“阿笙想阿姊了”
揉着怀里的小脑袋,茗灵有些不知所措。
楚清阳下了马车,站在姐弟二人身边轻咳了一声。
阿笙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看向他,“你就是我姐夫?”,语气有些倨傲。
啧,姐弟俩一个德行,叶绍真是不会教孩子。楚清阳抄着手歪头看他,“你就是本王的小舅子?”
茗灵拽了把楚清阳的衣袖,打着圆场:“王爷,外面多冷呐,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一行人走近花厅,陈氏迎了出来塞给茗灵一个汤婆子,“冻着了吧?”,又拉着阿笙向楚清阳见礼,“阿笙还不快给王爷请安”。阿笙身板挺得笔直,一脸不服气。
楚清阳抬手道:“岳母不必客气,方才在外面叶小公子已经行过礼了。”
将他请进厅内,陈氏柔声道:“如今老爷不在府中,若有不周之处还望王爷见谅。茗灵这丫头自小是被我们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难免有些刁蛮任性,平日里她若是顶撞了王爷,也还望王爷海涵”,说罢亲自递给他一杯茶。
茗灵在一旁听得心里直犯嘀咕,她有那么差劲吗?
楚清阳接过杯子拿在手中,乜了茗灵一样,笑如春风和煦:“岳母哪里的话,该是本王好好感谢您替本王培养出这么适配的王妃,这杯茶应先敬您才对”,他提起茶壶给陈氏添了杯茶。
这话到了茗灵耳里听着到像是阴阳怪气,而且她再清楚不过了,楚清阳根本不会喝王府以外的茶水。懒得看他在这儿虚与委蛇,她自己找了根凳子坐下跟一旁的阿笙搭话:“父亲和长兄知道我嫁人了吗?”
阿笙愤愤不平地撇嘴,“哪能不知,圣旨下来的第二天阿娘便写好了信送去前线,只是怕父兄忧心,便说阿姊是自愿嫁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