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窗外悄悄飘起了初雪。
“呀,下雪了”,霜花赶紧合上雕窗,让夏花翻一件厚些的斗篷出来。
“下雪了?我去看看!”,茗灵兴奋地冲出屋子,摊开掌心去接雪花,一个南方的灵魂遇上北方的雪自是喜不自胜。细小的雪还未落在手上便消失不见,她有些失落,又无比期盼着漫天飘洒鹅毛大雪的那天,到时候一定要在又厚又松软的雪地里滚上一滚才行。
一件云锦累珠斗篷罩在她身上,宽大的帽沿盖住了她的视线,楚清阳替她拨开帽子,低头问她:“都收拾好了?”
茗灵点点头,“进宫也没什么要带的东西吧?只要穿戴得体就行了,王爷瞧瞧我今天打扮可还看得过去?”
楚清阳退后几步打量她,斗篷里是一身绣有茜草红玉兰的霞紫色绸缎宫装,巴掌大的小脸抹了薄薄的胭脂,眼尾用笔拉出上扬的线条,让她原本清澈温润的眼睛多了一丝魅惑,唇上的一点亮红有些晃眼,他抬手用指腹抹去她鲜艳的口脂,“这样就好多了。”
果然直男看到红唇就觉得妆浓,茗灵撇撇嘴,腹诽他不懂欣赏。
上了马车,里面烧着小碳炉,暖意烘得茗灵有些昏昏欲睡,看了眼车盖与车体之间的那圈空隙,她不由得感叹还好楚清阳有幽闭恐惧症,不然这在马车上烧炭还不得一氧化碳中毒而死?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开始飘远,也不知道元旦宫宴上都会有些什么人?
“皇家家宴罢了,今晚的宴会只有皇室参加”
茗灵坐直身子看着他,“王爷,您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楚清阳乜斜着眼,“都写在你脸上了”
“那这么说,今晚我能见到晋朝皇室的所有人了?”
他从一旁的小抽屉里抽出本书用一只手摊开,“人齐不了。”
茗灵好奇地盯着他,他借着光把书往后翻了一页,没有抬头,平静地解释道:“至少齐王不会来,他在封地无召不得回。”
齐王这个称号她似乎在哪听过,是在哪儿呢?茗灵歪着头苦想。
从来没见过夜晚的皇宫,屋顶处处都挂着灯笼,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弯腰低头捧着餐盘进进出出。茗灵松了口气,这次不是男女分席而坐,她坐在楚清阳身边,二人共用同一张小几。
重度社恐的她真的很害怕和陌生人一块吃饭,尤其是这些陌生人还不是那种擦肩而过就再也不会见面的类型。放眼全场,楚清阳就是和她关系最熟的人,和他坐在一块能让她安心不少。
她偷偷探出脑袋打量殿内的情况,坐在最上面的自然是皇帝,皇后和荣贵妃分别一左一右坐在他的两边,再旁边的几个莺莺燕燕应该是有点地位后宫嫔妃,这几位里头她只认识宁诗寒,今日元旦她依然穿得那么素净,在一众深浅不一的红色里,像一支独自盛放的腊梅。
台阶下她和楚清阳坐在左边最接近皇上的位置,对面坐的一男一女并不认识。侧头看去,旁边坐了二皇子楚怀明,斜前方是楚怀轩,他正巧也看向她,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茗灵立马放弃了打望,转头看向楚清阳,在他耳边轻声问道:“王爷,我们对面的是大皇子吗?”,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楚清阳俊俏的侧脸上,没看向对面,在外人看来燕王妃十分仰慕燕王。
“还不算笨”,楚清阳举起一盏酒浅浅抿了一口。
茗灵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喝吗?”
“还成,外邦进贡的葡萄酒,有些甜”,说罢垂眸瞥了她一眼,“你不能喝。”
“为什么?”
“王妃不胜酒力,不记得了吗?”
是吗?茗灵不太相信,上辈子她可是很能喝的,这辈子她倒是没什么喝酒的机会,看着他手上的酒杯难免有些跃跃欲试,“尝一口都不行”
“不行”
“皇叔、皇婶”,楚怀轩冲茗灵他们举起酒壶,“侄儿遥敬二位一杯,祝佳偶天成,永结同心”,说罢给自己斟满酒一饮而尽,倒过杯子晃了晃。
楚清阳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玉盏,茗灵已经替自己倒好酒,只是酒盏刚放置唇边就被楚清阳夺走饮下,他同样倒过酒盏对楚清阳微微一笑,“你皇婶酒量不好,这杯酒本王替她饮了。”
楚清阳也笑着对他拱手道:“想必是皇叔皇婶好事将近皇婶才不便饮酒吧?侄儿提前祝贺小世子出生啦”,说完直接提着酒壶往口中灌。
不知道他抽哪门子风,茗灵察觉到身边人浑身上下滋滋冒着煞气,还好一个女官走到他们身后,俯身唤着楚清阳,“王爷,我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