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姜尘并非觉得不够。
而是觉得太多了。
多得让他有些恐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份功劳太大了,绝不是他一个乡野村夫能承受住的。
至于去京城?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原主人的记忆即便是道听途说也对大棣朝廷有个了解。
皇帝是个软耳根,昏庸无道不说,还好色贪玩,有时候早上做的决定可能因为下午某个官员送个秀女或者古玩就会改了主意。
至于大臣们,就更离谱了,分为好几个派系。
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天天争斗个不停,各种阴谋诡计,一年到头天牢就没空场过。
至于江山社稷?
姜尘笑了。
赔款割地,民不聊生!
就这?让自己去当官?
就自己那点底蕴?搞不好死在哪都不知道。
而且,就算是皇帝老子保着自己,可京城那地方,今天得跪这个,明天得跪那个。
波棱盖高危,脊梁骨高危。
不去也罢!
一想到这里,姜尘就忍不住的叹气:“哎...不是不够,是太多了。”
“我不想去京城当官,只想要个挂牌身份就行,就比方说贵族就挺好的,哪怕是最低的那种,而且最好是不需要我面圣。”
“我这人膝盖有隐疾,一旦跪下就起不来了。”
姜尘缓缓道,但二人却更加傻眼了。
有人追求名、有人追求利、可姜尘这啥也不要,只要个闲职...
只要个最低的贵族...
至于膝盖有隐疾...
赵忠烟忍不住的白了一眼,方才姜尘帮窦春竹拾捡小泥块的时候,可是半跪了好一会呢。
赵忠烟哪里不明白,姜尘这是厌恶权贵皇庭罢了。
赵忠烟也明白,越是本事大的高人便越是看不惯朝廷,事实上,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会厌恶朝廷的一些作为。
但没有办法,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可很快赵忠烟就陷入了苦恼,姜尘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却难。
带着满脸的苦涩,赵忠烟无奈问道:“先生...只是这么大的功劳,您又如何不去面圣、又如何不去进京为官?”
赵忠烟心里苦涩啊。
他也很想姜尘不去京城,毕竟西川是他的封地,高低也算的上他的人。
去了京城,可就不好说了。
只是...总不能欺君,或者告诉圣上,姜尘不愿进京做官吧?
打天子的脸?怕是活腻了。
不仅是赵忠烟苦恼,张景然同样如何,若是姜尘进京了,他就在没有机会跟着姜尘学习了。
可就在此时,姜尘却是笑了。
“功劳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到时候我占个小头不就得了?”
姜尘话落,二人皆是一愣。
霎那间,瞳孔陡然回缩。
功劳不是一个人的?
两个人?
二人心中一喜,他们其实早就疑惑了,姜尘如此年轻,履历之中也并无从医的经历,何能相处如此天来之笔的医术?
“敢问先生,另一位高人如今身在何处?”赵忠烟兴奋的问道,一时间音线都有些颤抖。
张景然更是浑身哆嗦,他早就怀疑姜尘身后有高人了。
而如今,一切都要揭晓。
可姜尘下一句话,却是让他二人直接蒙圈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二人对视一眼,某种皆是疑惑。
不等二人相问,姜尘便又向张景然拱了供手道:“就是张先生您啊。”
张景然呆了。
赵忠烟直接傻了。
若不是姜尘面色淡然,他们甚至以为姜尘喝高了。
“先生,莫要取笑在下啊!”张景然慌张的回礼道,额头上都溢出了冷汗。
但姜尘却是面不改色:“张先生,金疮药与外科手术我只是提出理论,后续具体的研究还得靠您,您说这大头的功劳不是您的是谁的?”
姜尘话落,房间中雅雀无声。
二人看着姜尘,犹如见鬼一般。
张景然吓坏了,赶忙站到桌子一盘鞠身道:“先生!万万不可啊!在下何德何能,怎能贪墨如此大的功劳!”
赵忠烟也被吓得不轻,一时间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