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三条街，两条巷子，城门就在眼前。

出城门又走了四五里，天机老人带着孙小红走进了官道旁的四角亭子。

二人刚坐下，天机老人笑道：“朋友，既然跟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不来坐坐？”

陈立恒站在远处笑了笑，他虽然速度极快，反应也极快，但是隐匿的功夫却是不太行的。

所以，被天机老人发现，他毫不意外。

于是，他直接快步走进了亭子。

孙小红看到陈立恒有些懵：“你是刚刚那个听说书没给钱的？”

陈立恒脸上露出羞惭：“不好意思……”

天机老人忙说道：“不得无礼……咱们说书人讲究的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兄弟能来听说书已经是给了面子了。”

说完，他又看向陈立恒笑道：“小兄弟跟着我们爷孙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陈立恒笑道：“在下想找天机老人借天机棍一观。”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

但若是旁人知道面前的就是天机老人，恐怕都会骂陈立恒失心疯了。

天机老人脸色平静：“小兄弟怕不是认错人了吧？”

孙小红的表情却有些紧张，这种紧张自然被反应灵敏的陈立恒捕捉到了。

不过，她紧不紧张又如何呢？

天机老人，别人可以不认识，但是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更何况他身旁还跟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陈立恒笑道：“天机老人，您身旁的这位叫做孙小红吧？”

天机老人闻言笑了起来：“不知道小兄弟是怎么认出来老夫的？”

“难道我跟你家中长辈有故交？”

陈立恒笑道：“说缘由，那就有些远了……”

“今天我来，一是为了见识天机老人风采，二是想借天机棍一观！”

天机老人笑着摇了摇头：“天机棍恐怕不能借给你，不过见我，你倒是已经见过了……”

“那么，请回吧！”

说着，他点燃了旱烟，深深吸了一口。

在他看来，陈立恒的功夫实在是一般，一直跟着自己却连基础的隐匿都不懂。

若不是不想在城中出手，他也不至于跑来这亭子。

寒冬腊月，风雪着实冻人。

一口旱烟入肺，身上也暖和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和蔼了不少。

陈立恒笑了笑：“孙老先生，我还没说第三呢！”

天机老人身上暖和，心情好了不少，饶有兴趣地问道：“第三？”

陈立恒笑道：“不错，第三！”

孙小红抢话道：“你这人忒没礼貌，都说了不借了，你还不走？”

天机老人笑道：“不妨听听他这第三……”

孙小红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在陈立恒眼里却更加清冷动人了。

可惜这是人家李寻欢的红颜知己，抢了是不是不太好？

陈立恒笑道：“第三嘛……如果孙老先生不愿意借的话，那我就只好动手抢了！”

天机老人笑声爽朗：“抢？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孙小红微微叹了口气：“我奉劝你赶紧走，不然我爷爷生气了，你怕是要走不了了！”

陈立恒笑着拱手说道：“多谢孙姑娘提醒，不过在下既然来了，自然有信心。”

话音刚落，他已然动了起来。

仅仅瞬间，他就将天机老人手中的旱烟抢了过来，随后回到了原地。

天机老人笑着正欲说话，却发现身上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看到陈立恒手中的旱烟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一旁的孙小红斥道：“你这人忒没礼貌了，赶紧走，不要打扰我们！”

他们爷孙云游四海，过的就是说书人的普通生活，所以不想卷进这江湖的血雨腥风之中。

她也不想天机老人出手，她只想赶走面前这个让人厌烦的男人！

天机老人看着陈立恒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老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

“没想到我这老家伙，今天竟然见到了！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敢问小兄弟师承何人？”

孙小红没想到天机老人竟然这么说话，看到陈立恒手中的旱烟的时候，她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陈立恒笑着摇了摇头：“无门无派，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