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两人就注意到他的存在。

“风灵？哦，又有什么地方不懂是吗？”

一心爽朗的声音丝毫不见刚才的凝重，焦钜双眼微咪，发现他脸上满是笑容，似乎之前看到的凝重只是错觉。

枭转过头上下打量了焦钜一眼，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接着大手一挥，身上裹上一层黑烟，在地上留下一根黑色羽毛后就直接消失不见。

并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惹到这位魁忍，焦钜心中也不太在乎，迈开脚步来到一心身前，将自己在练习中遇到的困难和他一一说明。

一心也没有私藏，将自己的感悟全盘托出。

时间流逝，月亮来到天空顶端，焦钜起身准备道别。

可在他喉中道别的话还没说出的时候，一心先行开口：“风灵，难道你就不好奇吗？刚才我和枭都说了些什么。”

“……好奇。”

焦钜很想说一句“我不想知道”，可眼前一心平静的表情让他知道这不是最好的回答。

况且实话实说，他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

在游戏中，关于盗国之战的详情只有藏在对话中的寥寥几句以及开场的cg，焦钜几乎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唯一比较详细知道的情报只有“最后一心斩杀了内府中的强者之一田村，终结了内府对苇名国的统治，完成盗国”而已。

到现在，盗国之战显然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就算按照焦钜本人的方法，他都觉得胜利触手可得，为什么一心他们还会这样凝重？

或许，接下来的话能够让他明白原因。

“哼哼，好奇才对，毕竟都已经决意在近期反攻，为什么我们脸上还是这样不高兴……”一心低声笑着，“你做为外来人，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焦钜盯着眼满脸云淡风轻的一心，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嗯，想法差不多，只有稍微有一些不一样。”一心拿过放在一旁的酒壶，小抿一口润了润喉咙，“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没有吧山贼当作炮灰的想法，而且在我们计划的攻城中，苇名众会顶在前面，分担绝大多数火力，让那些可怜人完成攻城。”

“若是让自己的民众牺牲才能换来胜利，那我们与内府军有何差别？而且你担心的士气问题也能通过这样的行动模式解决。”

听到他的回答，焦钜默然。

苇名众是苇名的子民，山贼同样也是苇名的子民，牺牲少的方案就是最好的方案。

这就是苇名一心，靠着一己之力延长二十年国祚的苇名国大名。

“真没看出来啊，风灵你还有这样的天赋。”一心笑道，“能够想到这么不错的方法，真是可惜没能早点遇到你，否则苇名众的死伤就不会像现在那么多了。”

“近千人都在这场盗国之战中失去了生命，他们都是大好男儿啊！可是盗国之战还没有结束，牺牲还要继续。”

“明天又是不知道多少人牺牲的一天呐……”

遥望不远处闪烁着火光的城墙，一心的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涩。

焦钜第一见到他露出这样的，不过结合他之前说的话，焦钜也能明白他为何觉得苦涩。

就算这场战争打赢了，但以后呢？

在内府完全统一霓虹之后，他们怎么可能不解决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一心他们的行为也只是延缓了苇名国的消逝。

他很清楚这一点。

仅仅是为了这么点时间的和平，就要牺牲那么多的苇名人……

“这真的值得吗？”盯着远处的城墙，焦钜不由得轻声问道。

“值得！”

一心坚定的声音重新将焦钜视线拉了回来。

盯着他的双眼，焦钜似乎能从他眼中看到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苇名是苇名人的苇名，就算它终将湮灭，那也要战至最后一刻，拼尽最后一分力，流尽最后一滴血，被敌人堂堂正正打败！而不是在被侵占之后放弃反抗随遇而安，认为自己就是内府的一份子，忘记祭祀源之水，忘记这里曾经叫做苇名！”

盯着他眼中的火焰，焦钜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够在内府几乎统一霓虹的情况下坚守苇名二十年。

这份信念，何其相似。

忽然，一抹亮光打在焦钜脸上。

转头看去，朝阳自东方徐徐升起，刺穿云层，扫清笼罩在上空的黑暗。

“希望今日的战斗能够顺利。”

“今日的战斗一定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