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到来一瞬间让清冷的别墅热闹了几分。
几个医生上上下下忙活着什么,其余的佣人缩在一边偷偷看,在看见担架上躺着的男人后,他们纷纷睁大眼睛感到讶异,随后又聚在一起悄悄讨论。
时霁睨了他们一眼,旁边的管家一瞬间明白过来,他“啧”了两声,抬起手将角落里聚集的佣人遣散。
本来就显得诡异的场面,此时在管家的遮掩下变得更加可疑,时霁都不愿去想那群佣人私底下得传成什么样子。
他站在房间门外,看着各位忙碌的主治医生,他们有的站在窗前记录齐归的生命体征,有的指着上面的数据低声议论。
过了一会儿,几个医生才从房间里退出来,摘下脸上的口罩,对时霁说道:“时先生您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了。”
说完,他们结伴着转身下楼。
等这些医生走远后,时霁才推开门走进去,屋内是他派人专门布置过的,简洁宽敞,很适合病人调养身体。
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遮住,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床头那盏灯作为光源,暖黄的灯光倾洒在地面上,将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同笼罩进去。
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监护仪器,彩色的线条上下蜿蜒,旁边跳动的数字是证明这个人还活着的唯一象征。
时霁悄声走过去,垂下眼眸打量着眼下的人,目光一寸一寸从对方身上扫过,而后,时霁蹲下来,抬起手推动齐归的肩膀。
接着,他紧紧盯着男人的面色。
没反应。
时霁的动作大了一些,他直接将齐归侧翻过去,一只手试探地摸向他的后颈。
这个世界中的omega和alpha藏着腺体的位置,在这个男人身上确实一片平坦,轻轻往下按压只能触碰到坚硬的骨骼,周围也没有伤痕或是做过切割手术的痕迹,证明这个人的确如纪时初做说的那般,天生就没有腺体。
时霁收回手,扶着他的肩膀让齐归躺平,男人的呼吸还算均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坠落,时霁的视线又停留在对方脸上,总觉得齐归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在哪里呢?
时霁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在床边待了一会儿,随后便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之后的几天,除了几位主治医生之外,最关心齐归什么时候苏醒的人就是时霁,心底那股这个人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预感愈发强烈,他迫不及待想要从齐归身上得到答案。
于是又过了几天,时霁基本上是住在了齐归的房间,帮着主治医生观察齐归的反应,一连下来,他直接忽视掉了屋子里的另一个少年。
黎忱找到时霁的时候,时霁正在为齐归擦拭身体,宽大的病号服敞开,露出腹部,时霁手里握着一块热毛巾,一点一点从齐归的皮肤上滑过。
毛巾留下的余温很快消失殆尽,时霁怕自己动作慢了会让齐归着凉,所以擦拭完后迅速为对方穿上了衣服,还顺便掖好了被角才转过身。
他没注意到伫立在身后的黎忱,少年半倚在门边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时霁自然地问了一句,他弯下腰端起放在椅子上的水盆,里面盛了大半盆的热水此时已经凉了下来,时霁一边往外走,一边注意着不让里面的水撒出来。
黎忱没说话,而是在时霁从他身边路过时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臂,时霁脸上闪过一抹讶异,手中的水盆摇晃几下,几滴温水最终还是溅了出来,打湿了时霁的衣袖。
“你……”时霁皱了皱,盯着湿漉漉的布料有些无奈。
黎忱依旧冷着脸看他,他从时霁手中夺过水盆放在地上,接着抓住时霁的手腕一路快步走回到了时霁的房间。
“砰”一声,房门关得震耳欲聋,时霁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害怕黎忱这么用力的话,会不会把门框一起砸下来。
紧接着,黎忱推了推时霁的肩膀让他坐在床边,时霁知道眼前的少年这是又要跟他闹脾气,他只好配合地坐下。
黎忱敛下眼眸盯着时霁,而后俯下身两只手撑在时霁身侧,低薄唇轻启,低声道:“我后悔了。”
“我不该让哥哥去见任何人的。”
说着,他抬起一只手抚摸着时霁的侧脸,时霁被他的话搞得一懵,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黎忱眨了眨眼,屋内光线不太好,密长的睫毛在他眼睑下方形成一弯漂亮的弧度,在黑色的渲染下,那双雾蓝色的眼眸跟着加深了几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