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亿万中华儿女最特殊的日子。家家户户张贴春联,张灯结彩,燃放鞭炮,亲人团聚,享用美味佳肴。然而,这个除夕对黄亚军来说是有生以来最苦涩、最孤独、最凄冷、最无奈的夜晚。张大富夫妇邀请亚军在他们家过年,亚军谎称他要回家和姐姐过团圆年。用同样的理由拒绝了吴大伯夫妇的盛情之邀。亚军回到自家的老屋,睹物伤情。
不闻父母唤儿声,但见遗物今犹存;父母离他去,姐姐已嫁人;举目无亲故,寂寞愁煞人;除夕鞭炮响,美酒醉家人;汪洋一孤舟,生世如浮萍;命运多坎坷,知音何处寻?不知身是客,垂泪到天明。
庆祝新年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把亚军混乱如麻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他突然清醒过来,不,我不能在家呆着,姐姐一定会来我家找我去她家过年,我不能去,坚决不去,不去的理由很多。在这除夕之夜,他不能让姐姐不快乐。他要马上离开,到一个姐姐找不到的地方。
黄亚萍吃过中午饭就和丈夫、公公、婆婆辞行。说要去虹桥煤矿接弟弟回来过年。亚萍一路风尘仆仆赶到虹桥煤矿,找到张大富家,他们夫妇说亚军一早就回城了,说要和姐姐过团圆年。亚萍不放心又找到吴大伯家,回答是一样的。亚萍的眼泪夺眶而出,她高兴自己的弟弟还念想他的姐姐。她想早一分钟见到弟弟,她归心似箭,急忙搭车回城直奔老家。当她站在老家门前时,她愣住了。家里的门已旧上锁,她高喊弟弟的名字,无有回应。她急忙往家奔,她想也许弟弟此时正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和普男叙话,正等着她回去吃年夜饭。
除夕之夜,周普男家的客厅里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周普男和父亲正坐在桌旁吸烟、品茶。他的母亲在门口东张西望,嘴里不停地唠叨,亚萍这孩子该回来啦?现在已是晚上8点多了。桌上的菜她已热了好几次,一家人都在等她回来吃年夜饭。正在这时,亚萍满头大汗回到家。她问:“妈,亚军弟弟来了吗?”“没见亚军来!快洗洗脸准备吃饭,一家人都等你呢!”婆婆说。她的丈夫、公公都没有和她说话。亚萍见公公、婆婆、丈夫三人均有不悦之色。她一句话也没说。一家四口围在餐桌周围用餐,周普男父子喝酒吃菜,四人都不言不语。亚萍随便吃了一点,放下碗筷。然后说:“爸、妈、普男。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说完开门出去。亚萍打的直奔南山岗父母的墓地,她让出租车司机等她几分钟,她还要乘车返回。她来到父母的坟前,见有鞭炮炸过的纸屑和烧纸留下的痕迹。她明白了,一定是亚军来过给父母上过坟。她在父母坟前磕三个头,急忙坐车回去,她想,弟弟一定在老家等她。她有千言万语要和弟弟说,同胞姐弟亲情难舍。亚萍回到老家,亚军仍不在家。亚萍的心碎了,两行热泪划过她那白皙的面颊。她在茫茫的黑夜中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向自己家走去。
亚军给父母烧过纸钱,买了点熟食,随便吃了一点。找一家私人旅店,一个人躺在床上,眼望着天花板,思索着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他想起南唐后主李煜的词句:浪淘沙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
秋风庭院藓侵阶。
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
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
晚凉天净月华开。
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亚军关上灯,盖上被子,慢慢进入梦乡……
亚军在旅店住了三天三夜,他不敢走出旅店半步,怕遇见熟人,他不敢直面自己的境遇。第四天他回到虹桥煤矿上班,这个月他轮到上夜班,夜里10点下井,次日上午9点上来。亚军下了班,回到自己的小屋准备休息。这时门被门被敲得很响,接着听到吴妈问:“亚军孩子,你下班休息了吗?有人找你!”亚军赶忙穿上衣服开门。“吴妈,您好!您说谁找我?”“你的一位姓陈的同学在我家等你呢!”亚军跟在吴妈身后,内心十分忐忑。心想,这大过年的,哪位同学能找到吴妈家找我?他一眼看见是陈艳秀,他又惊又喜,但也有一丝的失落。“艳秀,你好!”“亚军,你上夜班一定很累吧!快坐!”艳秀笑着说。“没关系的,不累!”“艳秀,亚军两个孩子喝茶!”吴妈招呼。“亚军,你不知道,艳秀她爸陈矿长,哦!现在不是矿长了,升迁到矿务局当副局长了。他和你吴大伯是同事,也是好朋友。艳秀今天特意来看你的。你们同学俩在这好好叙叙话,我去上街买菜中午在我家吃饭。”吴妈说。艳秀说:“吴阿姨,您老别客气,我不在这吃饭,我还要赶回城去。”“傻孩子,这么急干什么?我给你爸打电话。说你在我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