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满捏着雪霜剑，立在那，像块木头一样，没动静。

苏芳芳不干了：“我刚才只是跟你问声好，也没做别的什么，怎么连道歉都不肯了？要不是看在苏姐姐的份儿上，我怎么着也要打回你才公平！”

苏小雅吩咐下人把地收拾了，又扶着苏芳芳坐下，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到钉在原地的方小满跟前，对她说：“小满，大家都是客人，来这里吃顿饭，都是为了庆祝修竹回来。你是修竹带来的，才让你坐在这里吃饭，我也不知会惹你不高兴。不如你就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好吗？”

这番劝说，别人才恍然大悟，然后又鄙夷：

“少阁主怎么什么人都带来？”

“这种货色还是尽早绝交为妙。”

“不识大体，还是苏家闺女懂事，我看也就只有她和少阁主般配。”

方小满被劝得生气，如果她现在还没看清楚苏小雅的面目，那她可就真是白活这一世了。

这般在人前钉她性格扭曲极端易怒，这般在人前体现大度体谅和识事，可不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解除婚约增加难度么……不对，苏小雅的目的根本不是带她来解除婚约的，而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让她知道与苏修竹之间到底差在哪儿。

那么方小满怕了么？

怕什么？

有什么可怕的？

方小满在想，刚才只吃半只羊真的太不值了，应该一整只都吃掉的。

苏小雅见方小满还不说话，心里大喜，嘴一张，继续给方小满泼脏水，顺便彰显自己的善解人意和大度海涵：“我知你喜山野，向来肆意惯了，性子像男子般雷厉风行，也惯常喜欢与男子多相处。我还记得刚见到你时，你是从别的男子房里出来的，想来你的性子也是偏男子般，更喜欢直接点的。这事也是我错，我不该让你道歉，毕竟在你看来，你是没有错的。”说完，她跟苏芳芳福了个身，“芳芳，我代小满给你道歉——”

“啪”

一声巴掌打得人群惊呼，打得吵吵嚷嚷变得鸦雀无声。

苏小雅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方小满。

“……你打我？”

方小满点头：“不是你说的？我喜欢直接点。”

苏小雅眼眶通红，气得浑身颤抖：“我，我待你怎样，大家有目共睹，我容忍你的脾气，替你道——”

“啪”

又一声，打在了另一张脸上。

苏小雅一张小脸蛋两个巴掌印，瓷器般白皙的皮肤上红彤彤的很是显眼。

方小满冷笑声：“你凭什么代表我？我允许你代表了吗？你算老几？”

苏小雅银牙都快咬碎了，看着方小满恨急。

周围苏小雅的狗腿子还有“义士”看不过眼，纷纷打抱不平。

苏芳芳也跳脚：“你个粗鄙下贱，动手打人作甚！”

“因为她侮辱我，诽谤我，让我难堪，毁我名节，我做什么打不得？”方小满狠厉回看苏芳芳，“刚才你好笑着跟我打招呼，我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人，却抬手就要摸我剑。我拦不急，你被剑反噬，一口咬定是我打的你，这么急着咬人，你可真是条好狗！”

苏芳芳气得跳脚：“你个贱胚子，骂谁是狗！”

“我现在说你意图趁我不注意要偷我的剑！”方小满冷声说道。

苏芳芳一愣：“什么？”

周围叽叽歪歪的嘈杂声瞬间平息。

倘若方小满刚才那句话真的在平常百姓家，倒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响。只因这里是剑阁，百年传承遗世独立，中间力道，世间成千派别，无一人敢侵犯的剑阁。

剑阁数不清的规矩条陈中，排在前十里就有一规：凡盗剑偷剑之人，逐出剑阁。

苏芳芳家族与剑阁阁主关系匪浅，这一句话，不只是冲着苏芳芳，更是关系到苏芳芳背后家族。倘若这罪名被坐实，可不就得依着规矩，将苏芳芳逐出去，其家族便也跟着受辱。待他人提起，都道这家族有个偷剑女，以后还有没脸在剑阁里混了？

有老者出来打圆场：“依老朽看，这事不过是一场误会，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就这么算了。”

方小满瞥了眼这个老者，她无心把事闹大，只是人已在自己头上欲脱裤拉屎，她总不能不反击。

她不说话，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