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轻轻穿过丛林，鬼火被压了下去。

“不染君，陈夫人。”

方万贯遍体鳞伤，吃力的抬起脚踩住狐宜胸口，用力拔出剑，剑离体，狐宜尸体消散。

一个青衣女子横坐在发着白光的白虎上，纤纤细指压住笛洞。白衣男子站在白虎身边，为女子护法。

陈永源放下笛子交给顾里，顾里接过来放好，这才回话。

“方宗主怎么夜晚降妖，此山邪气深重，方宗主快些离开吧。”

方万贯把剑入鞘，抱拳俯首：“多谢二位，冒昧问一句，二位怎么出现在此？”

顾里目光温柔的看着陈永源：“我夫人睡不着，带她出来散散心。”

陈永源穿着寝衣，听闻她不喜穿鞋，方万贯不敢看，始终垂着眼。

“告辞。”

陈永源聚灵，继续吹奏抚灵曲，笛声响彻整个山头。

黑山里，笛声悠悠，弱光缓缓。

次日。

方无虞早早的起床，满脑子都是去雾里，礼数还是要有的，得先去给哥哥请安。

没敲门直接进入哥哥房间，以为他会在看书写字呢，没想到还在睡。

“哥哥，今日怎这般贪睡？”

说罢就要去掀床帐，恰巧这时裴然进来了。

“少主，宗主昨日批文至夜半，贪睡也实属正常。”

裴然的声音很轻，方无虞也懂事的收回手。低声道：“那好吧，就让哥哥多睡一会，等哥哥醒了你就告诉他，我去雾里了，可能晚上才回来。”

“是。”

方无虞没走到门口就掉头回来，看了一下裴然，欲言又止，招手唤他出去。

裴然会意，跟了出去，轻轻把门关上。

方无虞：“等哥哥醒了就过来告知我，我有事跟哥哥说。”

裴然俯首：“是，那少主不去雾里了吗？”

方无虞点头轻声：“嗯，晚些再去。”

清晨微寒。

方无虞脱掉外袍，在自个院里练剑，没有哥哥相伴，出错了都没人指点。

无奈叹气，放下剑，回到屋里看书。

翻看书没看多久就发呆，托腮想着什么事，想着想着眉眼不自觉的含笑，看书的目光都温柔起来。

“无虞。”

方无虞吓得立即起身，把书藏在身后，脸上的红晕染到耳朵上。

“哥……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嘛，怎么了？”

方万贯走到案桌坐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茶，还给无虞倒了一杯。

方无虞被自己蠢笑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书。

坐下把书放下，端起茶杯傻乐着：“哥哥，我有件事跟你说。”

茶有点凉了，方万贯蹙眉，没喝多少就放下杯子：“是关于修炼的事吗？”看了一下无虞，思春的脸色喜于言表，忍不住笑了一下。“怕不是关于何姑娘？”

方无虞双手托腮垂眼，抿着嘴笑：“哥哥什么都知道，我想与何姑娘……”

后话迟迟说不出口。

“怎样？成亲吗？”

哥哥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方无虞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人家救了你，你要给她回礼，这是应该的。我已经让裴然去办了，你要是想见何姑娘，一起去就是了。”

“砰！”方无虞两手拍桌，自己还生气了。“哎呀！都不是。”

方万贯彻底猜不透他了，身体本来就差，扶着脑袋看着他：“那是什么，你慢慢说。”

方无虞双手捏住脚腕，拘束得很：“我想跟何姑娘发展，哥哥可不可以去跟何宗主说一下，就是定亲，不着急结婚，就是想定亲。”

“这不是成亲是什么？”

“是定亲，不着急结婚。”埋怨的看着哥哥。“哥哥怎么不用心听呢！”

“好好好，那何姑娘知道此事吗？她答应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他更羞了。

“还没有，今日就是去与她说这个，哥哥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方万贯想了一下，抬眼看他：“没有，你自己什么心意什么想法，跟人家说明白就是了。”

方无虞嘟嘴：“要是她不同意怎么办，这样的话，她以后可能都不会跟我玩了。”

方万贯快撑不住了，没空跟他解释那么多：“你今日先去见她，先不说此事，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