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诗(外二十五首)
周德龙(辽宁)
一支烟与一支笔,
是我灵魂的传感器,
在宣纸上,在书桌旁,
画一个又一个圈儿。
外面的四季,
被串成一行行文字,
文字里有春风,有夏雨,
也有我的脾气。
花儿可以无尽盛开,
猎鸟可以无限偷懒。
而我老去的亲人
又活了过来。
爱过我与背弃过我的人
都在消失,我为这个消失
树一个墓碑。
从此,雪松话着雪松的悲伤,
我变换着孤独者的花样,
在苍穹之下,开凿一口无形的井,
用以探听我诗的身影。
◎ 无忍?
我戒不掉的善良
叠着忧烦,叠着暴躁,
像寒酥叠着冷风,冷风叠着嘶吼。
这里有一面镜子,照着两张面孔,
成熟的,开始返青;幼稚的,开始泛黄。
是谁在质问我:载得动这波春秋?
是He,She?还是You?
一边默念离心咒,一边假装示好!
◎ 前兆?
早露听着乌鹊的歌声,
我默数着发黄的年轮。
初夏含着冷风,
像出自某个冬。
干涸的眼睛,杂草丛生,
像荒芜的地带,不曾有河流经过!
故事堆积如山,怪石嶙峋,
不知闯过了多少浩劫!
我粗糙的手掌脉络清晰,
呈M状,像命运在暗示
——被尘烟洗礼的老树
开始摇曳生姿,
好像发现了什么。
◎ 赤裸裸地折磨
聒噪的身体没有宁静,
疼痛,没有方向。
冷与暖在碰撞,
我抑郁的心在发疯。
早霞穿过什么牌子的衣裳?
——我忘了;
落日脱下什么款式的裙摆?
——我已分不清!
喝杯热咖啡吧,
缓一缓凉薄的世界;
再喝一杯烈酒,
醉一醉不听话的神经。
活着,就只剩下
这一副被啃噬的皮囊,
连带着灵魂变得肮脏!
“风欲静而树不止”,
我欲止而命不听!
◎ 姻缘劫?
雁群与羊群像箭簇射入我的镜头,
它们贪食着上空的氧细胞,
也贪食着草原早绿的身子。
而我,贪恋着马背上的牧羊人,
因她的胡琴,与我心共振。
是谁,像饮醉了马奶酒,
混合着水做的眼神,
醉倒无数个春天?
又是谁,飞出的意念
化作几只蝴蝶
飞舞在花丛?
嘘,甜味儿的风?
不动声色地吹过,
像一场隐匿的姻缘劫——
我爱不及,不忍惊动,只好停歇,
不舍,又催促自己尽快醒来!
◎ 没头
我有一座荒山,一口枯井,
一身残喘的光明。
我不知将以怎样的弧线坠落,
像流星,像流萤,还是像悲鸣?
咳,我处有风,黏着冰透的雨
在我底心翻滚,不知翻出多少孤坟。
有人说:“归心似箭,入土为安”,
而我却无箭可射,也无地可恋。
——我自少年,就故事满满,
无爱也无暖,倒像一件出土的殉葬品。
你们是明刀暗箭,我是逃不过的靶心,
不是我无痛,也不是我愚钝!
◎ 有因?
曾经颤抖的心
在漠然里行走,
今又在相思里
——水土不服。
是谁透过障纸窗
勾勒着你羞涩的目光,
像咖啡树上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