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超兴倒吸一口凉气:“那算了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
吴俊明显对邬北过往的兴趣很大:“照你这么说,邬家是突然?富起来的,还是从家徒四壁跳到富可敌国那种?”
乔超兴抠了抠后脑勺:“对啊,我一直觉得这种人很可怕,他爸好像先跟了林氏集团的贵人做生意,这两年公司开得特别大,还有人传邬牧生是京城真正?的首富。”
“林氏?不会是林觅那个林氏吧卧槽?”
“嗯?”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行呗……”
话剧总长?三小时,演完上半段有二十分?钟的中场休息,林觅感?觉嗓子有点干,回后台倒了一杯温水喝。
演出是不允许带通讯物件上台的,她拿起小桌上的手机,有两个陌生数字的未接电话,ip在泞京。
林觅打回去的时候,遇上从后边推门进?来的邬北,耳边响起人民医院的客服音乐前?奏,她把溢到嘴边“把后台当你家了呢”的话无声咽回。
邬北虚虚搂了下她腰,跟自家里似的,敞腿坐在贴着女友名字的化妆椅上,陪她耗着打完这通电话。
“你好,这边是泞京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林觅说:“我是37号病床白娉家属,刚才那通电话我没接到。”
对面说稍等。
十多秒后,电话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林小姐吗?这边病人的情况跟你汇报一下。”
林觅在哪儿站着,台上表演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紧张,捏着指节听下文。
“好。”
“今天下午六点多的时候,病人出现了眨眼?的动作,但是目前?无法判断是不是视觉定位,如果是视觉定位基本可以确认有意识了,具体情况还需要进?行后续的观察,你看晚上有没有时间过来看望病人,尝试用一些行动刺激她大脑皮层的神?经。”
闻言,林觅用颤抖的手抚向心脏,剧烈到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这场黑夜太过漫长?,此时此刻,她终于看见些白昼的光透进?来,丝丝缕缕地旋出喜悦感?。
纵使黑暗吞噬了一切,太阳还可以重新回来。
邬北瞧她这副总算有点烟火气的模样,眼?廓轻轻柔和下来。
他伸手去牵她。
林觅却撒开了。
“我要去准备后半场演出,你回观众席吧。”
第四十五次失控
泞京大剧院室内禁止抽烟, 中场休息的时?候,齐超兴与吴俊招呼一声,自顾自走到户外抽烟。
说来怪,下午这?场《青蛇》座无虚席, 独独齐超兴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上半场演完了也没见人?来。
他站在半透明建筑外吞云吐雾,心?道那人?真是暴殄天?物, 抛开?男的心?底的好色不谈, 这?场话剧艺术成分极高, 即使台上不添加字幕,凭借演员们的功力,也能清清楚楚听到情感递进入木三分的台词表现。
城市观光车晃荡着驶过, 这?块市区拥挤,日?复一日?, 车轮的嗒嗒声、行人交谈的声音和建筑修造声汇聚在一起。
像被套在一个固化的规则禁锢里,生来自由, 活于?枷锁。关键时?刻一个巨浪拍来, 大部分的人?可能就一蹶不振了。
齐超兴在垃圾桶上碾灭烟头,大剧院出门是一条宽阔的人?行道绿化带, 冬青树的叶子长得油光光的,茂密的枝叶在铺路石上拖着长影。
看见一身黑衣的男生,一手抄兜昂望对面的灯楼。
天?气是阴沉的, 过了傍晚时?分不见霞光,他的背影几乎要?融入这?道树影里。
街上人?也不少,齐超兴却觉得这?幕出其的孤独。
齐超兴常年身体不好, 来学?校的次数是正?常学?生的一半,学?校体谅他每年能以较高的分数通过期末考, 提交了病历证明后便没多管了。
从小泡在药罐里长大的,齐超兴经常看到同一病房的朋友纷纷离他而去?,白床换新人?。
他只感到别样的寂寞,像断了锚链的轻舟,无依无傍,孤苦伶仃,最终被苦水淹没。
而他很早就在邬北身上有了同样的感受。
大家?爱唤那人?作“浪子”,就像一个脊椎里藏箭矢的人?,可以死?亡,但?无法折腰。
邬北在等一个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回头,重新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