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好久都不见你。”
刘影深指镖队,说:“我们大半年前就?开始走镖了,不时常在武陵城。”
徐念念:“可外头不是还在打仗吗?”
刘影深笑一下:“就?是世道乱时,走镖价才贵,我们怎么能一直缩在里头。”
徐念念神色流露担忧,刘影深摆下手,说:“你放心,我们不会为了银钱冲出去送死的,不然真是白忙活一场。我们走镖的人消息灵通些,去年前就?得消息,前线已经推到石门,匈奴管不了齐朝偌大疆土,反而在这块土地上耗竭了补给与士气,节节败退。我们呢,就?在已经收复的疆土上走镖,再远我们就?不送了。”
徐念念:“可是那时好多流民......”
刘影深:“我也是率队出去才知道,前头军队气势如虹,一路高歌猛进,后头西南藩国?突然起兵了,大后方?的百姓得了消息恐慌出逃。”刘影深想起那场面还后怕,“好险我那单镖单是在东边近海处,不然我都不知有没?有命回来。”
徐念念:“然后呢?”
刘影深:“然后赵荆就?气势汹汹的去西南算账了,他斩杀藩国?军队首领,提着首领的头问藩国?君王是怎么想的,那君王据说是吓得当?场就?尿了出来,这辈子都别想在藩国?百姓前抬起头......赵荆还处理了一批原本驻守后方?的渎职将领,军队里都传他是阎王爷啊。”
赵荆的名字,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刘影深的话中。
徐念念瞳仁猛地缩一下,她太久没?有他的讯息了,心中平静的湖面被投下巨石,水浪拍打堤防。
她指尖抖动?,唇畔抿在一块儿,以免泄露了发颤的牙关,压抑心底的情绪涌上来,在眼中湿润润的晕开。如此嚣张的行事,是他本人能做出来的。
刘影深蓦然顿下,手抬起,想为她拭去眼泪,手指要碰上她脸颊时,又跟被烈火烧着似的缩回去,他宽慰说:“你别害怕呀,我说的不是去年的事么?藩国?叛变早已平息,武陵城内安全,你不会有危险的。”
他目光眺看武陵官府,压着声音说:“官府北边那块,住着不少?京中来的权贵,就?算战败,武陵肯定是最后才会被攻下,何?况,如今我军正是势如破竹之时,我们一定会赢的,你信我。”
徐念念鼻尖嗡嗡:“好。”
她手蜷起来抹眼泪,广袖滑落,小臂露出,她肌肤细嫩白皙,一点儿红的格外显眼,此时天光下,是一大片散落的或深或浅的血点。
刘影深一扫眼,即刻紧张的问:“你手怎么了?”
徐念念:“我近来在学针灸,就?拿自己试着扎穴位。”
刘影深:“学那作甚?”
徐念念:“我日后想开一间医馆做营生。”
“你遭这种罪,还不如跟我一起跑镖单咧。”刘影深蹙眉,深深瞥她,片刻后,他叹:“也罢。我过?去年少?轻狂,不识得赵荆,如今我还得考虑镖局百来号人的生活,得罪不起他。”他手捏成拳,话语中克制住情愫:“......我配不上你,想来赵荆身为世子,一定能将你照顾的比我照顾的更好,你学针灸,应当?是出于喜欢而非迫于生计,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说,赵荆身为世子......
徐念念脑子炸了一下,全然发蒙,讷讷地盯着刘影深。
那头镖队招呼刘影深回去。
刘影深有镖单在身,不便逗留,他深吸一口气,说:“念念,我走了。”
也不等?徐念念答话,他大步而去,徐念念叫住他:“影深哥哥!”
刘影深翻身上马,肩膀绷着,徐念念追上去,她认真说:“影深哥哥,出身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我只知道你很好,与配不配无关,也不是多管闲事。我见过?许多位高权重之人,他们都肮脏,你比他们都干净。”
她说完,手背于身后,后退两步,为镖队前行让出道,她笑:“回见。”
刘影深释怀一笑,说:“念念,你也很好,回见。”
镖队驶远,徐念念嘴角一点点淡下来,她身形纤弱,无声踱进巷子,整个?人寂静的好似要融进春雾中去。
她在自家门口徘徊后伫了一会儿,莫名不愿意进去,默默蹲坐门前石阶,小小一个?人凝成团。
分别两载以来第?一次得知赵荆消息,她高兴又难过?。
他还活着,并且做了十分了得的事,既是胜仗,也是建功立业,他真的很厉害,能够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