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话离开走远,徐念念好奇:“赵郎,我听不到敲门动静是因为小厨室与门庭确实相隔甚远,可你耳朵这样尖,当真?没听到敲门动静吗?”
赵荆随手将木盒递给徐念念,意味深长:“那时我不忙着干正经事?吗?没功夫搭理他。”
徐念念:......
徐念念哦一声,低头看木盒,这木盒精致秀气,巴掌大小,她闻到了乌沉香、茴香和干郁金的味道,她抿抿唇,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个香云纱金银双线钩花的荷包,荷绳是喜庆的粗红绳,她蓦地沉默下来,小身?板寂寞又颓然。
原本她就走的慢,现下拿着个一看就是女人送的礼物,走得?更慢了。荷包是贴身?之物,因此也有定情之意,女子送男子荷包,就代表芳心暗许。赵荆这人,容貌娇好,出身?高?贵,是恭亲王家?的嫡子,于功名上又是年少成名战功累累的武将,于前途上,他归京便走马上任正三品刑部尚书,盛名之下,自然有无数女人倾心他,她早就听说?,赵荆是京中炙手可热的贤婿郎君,媒婆都要将他府邸门槛踏破,赵荆永远不可能是她一人独有,她没法阻止别?人送他荷包,也没法阻止赵荆出去招蜂引蝶,她只能阻止自己不要飞蛾扑火,她认得?清现实,她高?攀不上赵荆,只是心中还是有点难过,像是春天还没有来,她回?到了去年最寒冷的一天。
赵荆垂眸,问她:“怎么了?”
徐念念摇头,把荷包放回?木盒里,赵荆直接拿过去看,眯一下眼,说?:“我去,跟老子没关系啊。”
徐念念:“嗯。”
赵荆嘶的一声,说?:“徐念念,你什么臭德性?”
徐念念:“赵郎,我就是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
一只小小软软的手钻进赵荆掌心中,赵荆下意识握住,徐念念轻声道:“走吧。”
高攀
赵荆送徐念念回老君堂胡同一路, 其实心中是?有气的,气她胆小怯懦到连吃醋都不敢明说。
可掌中她的手小小一团,手?指勾住他手?背, 乖巧又听话, 赵荆低头一看,徐念念秀发低垂, 薄肩拉耸,月色映出一点她泛白的软唇, 她本就柔弱美丽,一旦楚楚可怜起来没几个男人受得了,赵荆低捻眉头,又心疼她强装镇定实则脆弱易碎的模样。
京城月亮下, 老君堂胡同口伫立着一棵光秃噜老树, 初春还寒,老树尚未冒新芽,一高一低两人无声由树右侧穿过, 到徐念念家门前, 赵荆说:“徐念念, 你敢绣一个荷包给我,我就敢连上朝都戴身上。”
徐念念应了一声,礼貌与赵荆道别,推开柴扉门回家, 柴扉门合上时,她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落下来, 她没来由的讨厌自己, 怎么是?这样矫情优柔多思的人。
她是?何意,赵荆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就是?不敢当面说不绣,先糊弄一下,之后绝对不会送他荷包之意。
好?啊,赵荆手?用力点点那扇对他关着的柴扉门,冷脸离开。
洗漱过后,徐念念默默地坐在床榻边,正房靠正院一面撒下一地月光,她自然没有忘记女红,她曾以为这是?她赖以生?存的看家本领,可以讨好?男人,年幼时下了苦心来学,滚针、飞针、锁边、茎绣等等,她全部都会,绣一个荷包是?信手?拈来的事,可是?她不想这样,这样就好?像回到了那座徐府,如同周氏一般讨好?徐泾,只为求他看她一眼,只是?光想,徐念念就已经心堵气闷。
手?背传来刺刺湿湿的触感,徐念念低头,玄猫双足并靠,琥珀黄瞳在夜里幽幽亮亮,玄猫牙齿扯徐念念里衣,咪呜咪呜,拉她往锦枕处靠,罢了,再想下去恐怕又要陷进过往的哀伤中难以出?来,徐念念抱起玄猫滚进被?窝,亲亲揉揉小赵,睡了过去。
春假过后,徐念念继续为生?了龙缠腰的老太太调理?身?子,龙缠腰头尾失去长势,中间?肿囊呈红斑状,慢慢消散,老太太身?体好?转,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但?仍需要按时针灸和长久用药以调理?身?体,断绝复发可能并修复之前的亏空。
因为担心其它医馆药材不新鲜,常木山宁愿多走?几里路来惠民医馆买药,惠民医馆有了一笔长足的收入。
这已经足够令徐念念高兴,不想之后的事,更是?如同做美梦一般。
莫约是?常木山在交际闲谈时提过这桩事,惠民医馆逐渐开始有人气,几乎都是?官员找来,他们家中女眷生?病,男医看诊隔了门纱,有诸多不便,疗效总归不太理?想,便想请徐念念上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