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散,喂顾姨娘服下,随即撩开顾姨娘下摆,检查了一下:“你这个还?早,先忍着,尽量闭目歇息,一会儿如果?还?能吃饭,就吃一点。”
顾姨娘啊一声,难受地仰叹:“我痛得如此难耐了,不想才是起?了个头,当女人真?是命苦啊。”
徐念念闻言,抬头看她,她的声音十分平静:“我会竭力帮助你活下来,你不要?悲伤,这样不利于?生产,你肚子里有儿有女,你要?答应我,生下来以后善待你每一个孩子。”
顾姨娘一愣,她甚至在那一刻,原本浑浑怔怔的心?忽然像是被扫出一条干净的小道,徐念念站在小道那边,要?接她走过去,顾姨娘说:“好?啊。”
徐念念和顾姨娘一块简单吃了午食,之后顾姨娘捂腹剧痛,再吃不下任何食物,躺床上歇息。
恰逢盛夏,产房里热意逼人,顾姨娘开始忍不住痛叫,徐念念给顾姨娘在人中涂了薄荷膏,之后把顾姨娘下摆撩起?,白布沾过热水,拧干,一遍遍擦拭。
顾姨娘是头胎,下面开得极慢,腹中胎儿又?多,十分遭罪,床榻上全是血水,到了后面,什么都有,顾姨娘几乎羞愤地想撞墙,到日跌时候,她几乎脱力,问徐念念:“我是不是要?死了?”
徐念念往她口中塞了片老?参,说:“第一个胎儿已经快出来了,这时候寻死,之前的苦就白捱了,我还?会剖开你腹部取婴孩,你死相会极其丑陋,之后你的孩子就会被过继给别?人,当猪当狗般的养着。”
顾姨娘听了,回光返照似的憋出一个大劲,徐念念当真?看到了婴孩的头,她忙用白布去擦,指挥顾姨娘用力,她手在热水里滚干净,亲自?上前去拉,一旁丫鬟才年十二,又?怵又?惧,胃里翻江倒海,双腿打?颤,徐念念没?看她,只说:“该换热水了。”
丫鬟如梦初醒,忙抱着水盆跑出去,到卧室外,她实在忍不住呕出一滩酸水。
徐念念一点点将婴孩扯出来,剪断脐带,倒过来一拍,清脆的哭啼声响起?,她把孩子包进白布里。
顾姨娘刚要?如释重负,就听徐念念说:“你现在放松,下面缩回去,其它孩子就堵在肚皮里出不来了。”
顾姨娘急的哭了出来:“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呜——”
徐念念往她口中塞了一块蜜饯,说:“别?浪费力气,嚼碎,吃掉。”
徐念念一直忙活到凌晨,她浑身淌过一遍汗水,道服贴在身体上,鬓发又?湿又?凌乱,连唇瓣都起?了皮,她丝毫不察觉,越到后面,她心?越是提着,全神贯注,不敢有任何松懈。
宅院外,顾姨娘一连诞下三个孩子的消息传遍宰相府,许多人都挤在院外想看,入夜以后,丫鬟不知第多少回端水进来,期间韩宰相派人问过两?回,徐念念眉愈簇愈深,第三回派人再进来问,徐念念直言:“您这样太影响生产了,孩子是不会因为催促提前掉下来的,但产妇可能因为催促被吓到,还?请在外静心?等待。”
那人讪讪地退出去,丫鬟上前把门合好?,她对?徐念念另眼相看,崇拜地说:“姐姐外表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不想说话那么有魄力。”
徐念念闻言,唇瓣牵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眼睛盯着顾姨娘下身没?离开。
片刻后,顾姨娘肚子又?有动静了,她双手攥紧塌垫,像牛一样使力,很?快,她下身就能见到血红的皮肉。
徐念念伸手一触,指尖颤了一下,发现这不是婴孩的头,她即刻意识到,这个胎儿胎位不正,靠顾姨娘自?己,怕是极难出来,若拖延太久,胎儿得死,若生剖,顾姨娘命悬一线。
她咽了下口水,在记忆中翻过医书里对?胎位不正的解决办法,她没?有犹豫,迅速把双手泡进热水里,由药箱中取出麻沸散,让丫鬟按在顾姨娘口鼻处,然后徒手拉开那里,顾姨娘惊叫,双腿扑棱,徐念念咬死下唇,对?顾姨娘的反应不管不问,生生将手伸进去,掰转那婴孩,再用力掏出。
剪子剪断缠绕在婴孩身上的脐带,婴孩因憋闷身体有些泛紫,所幸是出来及时,并无大碍,只有指甲盖大的小嘴哇哇张着,似乎在控诉徐念念险些救驾来迟的不满。
顾姨娘泪眼朦胧地望着那个小孩,徐念念说:“老?幺是个小姑娘呢。”
顾姨娘眼泪淌了下来,她欣喜也胆怯,让一个女婴来到这吃人的宰相府,也不知她日后会不会埋怨。
在烛光昏黄之中,徐念念低头用白布擦手,她那双手,又?红又?肿,还?沾有一股难言的气味,丫鬟抱着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