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道:“徐小娘子?,你可还记得我?”
徐念念向来能?记事,在满月宴上,她坐韩伊人右侧,身份可见一斑,徐念念说:“我记得您,但?却不知?您姓名。”
贵女半捂肚子?,说:“我姓黎。”
徐念念眼睫微颤,近来她已经对京中?各大世家门?阀有所了解,当朝太傅姓黎。
徐念念和煦道:“黎小姐,您因何不舒服来找?”
黎方?惠贝齿轻咬唇,上回徐念念在满月宴上曾给韩伊人递过一张纸,写明其月事痛的病灶,其实黎方?惠也有此病症,她当时碍于颜面,也因为并不信任徐念念,只探眼扫了下那张纸,便作罢,谁想那个?在一众贵女间?突兀自荐的民间?小女郎,竟然真的有一身了得的医术,是她有眼不识泰山了。
黎方?惠赢弱的面上浮出几分羞,她诉说了自己的病症,继而道:“我这个?月不知?为何,实在疼痛难耐,还请徐小娘子?为我看看。”
徐念念:“您卷起袖,手腕压于手枕上。”
时值仲春,已不寒凉,徐念念指腹触碰到黎方?惠腕内肌肤时,明显感到一片凉,脉涩,有力,舌偏紫,舌边隐约能?见红斑,且舌外沿较之内沿要翘高......
片刻,徐念念已能?诊出病症:“黎小姐是气滞血瘀引起的月事腹痛,‘气寒则血凝’,血凝则不通,来月事时,甚至月事前后都会持续腹痛,辅以头晕、干呕等?症状。”
徐念念抽出一张宣纸,低头书写药方?,深色道袍袖子?徐徐移动,她向后头喊:“柳敏儿,出来抓药。”
一个?小姑娘放下饭碗,屁颠颠地跑来。徐念念朝她瞥眼,说:“净手没有?”
柳敏儿蓦地刹住脚尖,讪讪地跑回天井打?水,确定每根手指头都干干净净,适才双手接过徐念念递来的药方?。
徐念念之后另起一张宣纸,写饮食禁忌与食方?,沾染墨水的狼毫灵动飘逸,整个?人秀丽又干练,还流露出一股游刃有余之感,黎方?惠看着她居然一时有点难以挪开?眼,她好自信。
黎方?惠在脑海中?回想,还曾在谁身上看到过如此姿态。恐怕只在她当太傅的父亲为一众孩儿授课时的有如此笃定挥斥的神情。黎方?惠忽然有股难言的震撼,这徐小娘子?,非凡人也。
“黎小姐?”
徐念念手在黎方?惠眼前晃,黎方?惠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抱歉,你刚刚说了什么?”
徐念念:“我是问黎小姐是不是爱吃诸如生鱼脍、醉酒蟹一类的菜肴。”
黎方?惠:“你怎么知?道?”
徐念念:“上回在寨楼里?一齐用膳,我观察过众人饮食,您那时夹了这些菜。”
黎方?惠脸红,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被这个?徐念念看得透透的,她说:“这些菜怎么了嘛?”
徐念念:“这些菜性寒,不仅如此,梨、柿、枇杷等?果物也属性寒,还有青茶、芥菜......我会细细写给你,调治气滞血瘀的月事腹痛,需要服药,也需要食疗,你能?做到吗?”
黎方?惠一愣,随即点头:“我早前是不晓得这些,从?未有人与我讲过,唯一一回请太医院的太医来看,他?只给我开?了药方?,并告诉我许多妇人都会月事腹痛,生完孩子?会好转。”
徐念念抿抿唇,说:“并非我狂妄,是男医他?极少有诊治女子?的经验,容易照搬医书所写,而医书中?关于女子?的部分本就寥寥无几,大多都是讲生产,月事着墨更少了,我也曾看到医书中?有写‘妇人产,疏月事’的说辞,但?就我长久为女子?看诊的,此话为谬论?,不少生产过的坊间?妇人因月事腹痛找我,更有甚者会痛晕过去。您还是要依照我的医嘱来调理身体为好。”
黎方?惠眼眸闪烁,说:“我生在高门?,又贵为女子?,着实是有病难医,我私下里?也买过医书来看,若连寻常医书都不可信,那我应当翻看何书才能?窥见真理?”
徐念念说:“您若信我,我可以给您看我师傅与我一块编修的《女医手札》。这本书尚未流传于世,但?我医馆里?所有的学徒都有誊抄,我不设防,我师傅与我都觉得《女医手札》传的越广越好。”
徐念念一番话,简直算得上是目中?无人、口出狂言,可她真的是目中?无人、口出狂言吗?黎方?惠心中?竟然觉得不是。
黎方?惠与徐念念隔着一道木柜,这木柜为了方?便坐在里?头的人切脉,做的不宽,至多就寻常男人一臂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