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的孩子?,他才刚被生下来,确保他是没?有染疫的,求求你们?让他出去。”似是那婴儿的母亲在喊着。
少年?人的瞳孔睁大,有些微怒地看?向旁边拍他的中年?人,“那里头甚至还有婴儿,那人说?他没?有染病,我要去把他救出来。”
结果他向前的身子?被那中年?人猛地拽住,“都这?种时?候了,各自?打扫门前雪,莫管旁人瓦上?霜。你要进便进,可你进了就绝没?有出来的道理。”
他的眼神愈发?带着冷漠,“就算你是我侄儿,只要你进去了,我便连着你一起烧。”
那少年?眼底只剩一片通红,他听着庙内不绝的哭声,只能?无力地捂上?了耳朵。
他不是什么救世主,纵使心?中万分?同情,可他还有家人,自?己这?条命不是他一个人的,于是他便只能?学?着旁边的人一样假装听不到,庙中连绵不绝的哀求与痛哭。
胤禩冷着一双眸子?站在一边,只不过这?一段对话,他便已然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青州村未染疫的村民将已经患疫咳嗽不断的村民全赶到了一间废弃的破庙里,健壮的青年?们?将门堵着,不允许他们?出半步。
这?么多天来只扔进去了些许食物,那些本就染疫病痛苦无比的村民们?,靠着这?些残羹剩饭苦苦熬着,已然快要撑不下去。
然而这?个破庙却只是只进不出,越来越多染病的村民被送进庙里,村里未被感染的村民已经剩余无几。
再这?么下去,他们?便只能?全村人一起等死。
于是他们?一计量,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疫情大肆传染的根源便是患病者,只要将这?些染上?时?疫的人用火烧死,那么他们?剩下的村民便能?安全地存活下来。
因此,他们?便生出了此计,恰巧于胤禩等人到达此地时?,举起了火把。
胤禩与小九定?定?地看?着那些脸上?没?有半分?不忍的村民,和庙内绵延不绝的哀嚎。只要他们?来迟半步,这?些人便已然没?了性命。
胤禩能?够接受染上?时?疫的村民因为客观条件得不到救治而失去性命,可他断然不能?接受这?群人明明还活着,却要因为潜在的传染可能?而被活活烧死。
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任何人都无法决定?别人的生死,只是染病,却还有一线生机。然而等这?些火把点起,被大火活活烤着,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刽子?手在害命,如此残忍,亦如此违背天道。
于是,胤禩带着他的队伍,几乎是冲向前,“住手!”
那些举着火把的村民瞬间一愣,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面孔有些错愕。
现?在时?疫肆虐,已人人自?危,再经不得任何一点考验。出于防备的心?理,这?些村民停下点燃破庙的念头,而是纷纷举着火把朝前,对着胤禩一行人做出防御对抗的姿势。
那火把猝不及防地往前,要不是小九在一旁率先一挡,那火把几欲要怼到胤禩脸上?。
小九瞬间有些愤怒,“朝廷钦差,特来治理时?疫一事,尔等竟敢如此无理。”
而后,小九转过头去看?向往后退了一步的胤禩,这?时?才发?现?他八哥脸上?的睫毛止不住地轻颤着,似乎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压住,然而脸上?沁出的汗珠却早已出卖了他。
他在害怕!
不是怕这?些有些残忍又狠厉的村民,而是那些在他面前近距离摇晃着的火把。
那样的炽热,那样的熟悉,仿佛那些摇曳着的火光,又将他带回了行宫上?被架在火上?烤的时?刻。
那是生理应激后遗症,就算再好的理智在指挥着自?己要冷静,可胤禩发?现?自?己仍然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他依然会怕那些火光,那日行宫上?之事,已然成了无法治愈的心?病。
胤禩在心?里忍不住苦笑道,而这?些啊,是他的好四哥带给他的。
小九瞬间往后跟着胤禩退了一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那些近在咫尺的火把,让胤禩不至于一眼看?见,而后扶住了有些颤抖的胤禩的肩膀,“八哥,你还好吗?”
那样恐惧的眼神,他这?一生便只在胤禩脸上?看?见过这?一次。
在胤禟的心?里,八哥是他见过最冷静自?持的端方君子?,没?有什么难得倒他,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害怕。
八哥无所不能?,用自?己的身躯为他们?撑起一方避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