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左手抱着头颅，摇摇晃晃起身，剑指控制黄符。女童缓慢飞来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倒映。

剑指一甩，黄符飞向女童。

女童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滚！”

那声音犹如天上罡雷炸响，声波范围之中，符纸化为灰烬，树木凭空折断，地动山摇，狂风呼啸。

“凡人，跪下！”

一句凡人跪下，让李长生脑子嗡嗡作响。

耳朵、鼻孔和眼睛渗血，口吐鲜血。

那一句跪下压的李长生抬不起头，仅有的视野不过是他脚尖前几米。

扑通一声，他的膝盖砸进地面。

君主？

不！

人皇？

不……

帝？

不……

李长生从未感受过这种威压和漠视，那仿佛天上的真神俯视苍穹，而他更在苍穹之下。

女童霸气责问：“你可知你所杀之人是宝石猎人一族？“

李长生不想回答，那声音仿佛命令一样，让他无法回避，逼迫着他说话：“知。“

“既然你知，为何杀他？“

女童就在李长生面前，他却无法抬头观其样貌。

“该死而已。“

女童并未动手，沉默良久，问道：“我要你死，有何异议？“

“有。“

“何？“

“不想死。“李长生回答。

“由不得你。“女童抽出一把长剑，淡然说道，”自裁。“

自裁两字落入李长生耳中，犹如命令，无法反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捡起长剑，将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弃剑！”就在李长生将要自刎时，玉璞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你自由了。”

女童皱眉，望向山体之内，发现半个身体的玉璞妖。

原来你在这儿！

李长生趁此机会吹响了鹧鸪哨。

一声高亢而悠扬的声音在山间回荡，飘向远方，飘向很远很远的远方，只是那心却在李长生的身上。

女童回眸，凶神恶煞瞪着李长生，手一摊开，长剑飞回手中，准备一剑了结李长生。

就那么眨眼之间，不过一瞬，一声鹧鸪哨笛声在山间回荡，飘向李长生。

李长生望着天边，雪袍与半透明的红纱披衣迎风飘荡，四面八方数个慕容帛的残影左手剑指右手背负乘音而来，最后合为一个，慕容帛。

“大师姐！”

女童挥剑，欲断其头。

眨眼之间，慕容帛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左手持剑架住了女童的长剑。

“我保的人，你动不得。”

女童愤恨的望着慕容帛。

慕容帛背对李长生，双眼望着苍穹，只留了半张冷峻与不屑的面容给女童。

女童握剑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指关节咯咯作响。一双眼睛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吃掉，她稚嫩的声音低沉：“没想到一个凡人居然是长公主的人。”

她的脸色阴晴不定。

“长公主的面子，我自然给。”

她握剑的手张开，然后一挥长袖，长剑飞了半弯进入了她的袖子中。

女童抱着刘枝柳急欲离，她回头瞥了一眼李长生，正打算离开却被慕容帛叫住。

“杀子之仇，杀孙之仇，你可报。”慕容帛断剑入匣。

“哦？”女童听闻这话，来了兴趣，反问道，“怎么个报仇法？”

慕容帛唤出一案，将唤神香点燃放入香炉，在拿出小火炉开始烧水。他不急着说话，只是让女童在那儿静静地等着。

女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慕容帛在那儿烧水做饭泡茶切酸萝卜丝，喂李长生吃饭。

直到慕容帛完成了一切，她才缓缓说道：“十年，给他十年。十年之后，你二人在折仙峰一战，生死各安天命。他输了、死了，我不过问。“

女童轻蔑道：“十年？你觉得给他十年就能超越我了？“

慕容帛并未搭话，只是收拾饭菜茶壶和桌案。

慕容帛在，女童知道自己杀不了李长生，无奈道：“好，十年之后，折仙峰生死各安天命！“

女童离开后，慕容帛看着李长生一言不发。

李长生因为唤神香，那些补充与刺激精神世界的饭菜，显得没那么疲惫，只是脸色不好，黑眼圈更重。他抱着头颅晃悠起身，朝慕容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