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环绕重叠依靠的小道上,一支旗帜都有些破烂的兵马正疾步奔驰。王朗原本整齐束好的头发,此时显得有些凌乱,脸上存着鲜血和尘土溅染过的痕迹。
王朗心中郁闷,他也不曾想到孙策背后竟有高人指点,绕于敌后,前后夹击,这才致使自己惨败。他是越想越气,越气越馁,最后竟肩膀耷拉着,也不去扯缰绳,任由马驮着他一颠一颠地走着。
倏忽间,前方道路曲折处,一支兵马亮着刀,张弓搭箭,恰好挡住了他们的前行的路。
王朗回过神来,伸直了脖子,定睛看了许久,心中不祥的征兆愈来愈实。
“王太守,我家主公令我在此恭候多时了,不过你放心,我家主公说了,要活的”说话之人一头如尖针似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正戏谑地说道。
说话之人正是蒋钦,他早已按照孙策所指示的那样带兵埋伏在王朗回城的必经之路上,只待王朗经过,他就可以攻而擒之。
“要活的,要活的,景兴你听到没,要活的,他们不会杀了我们的对不对?他们不会杀了我们的,景兴,我不会死的对不对?”王朗身旁的严白虎也早已是蓬头垢面,本来经过两场大败逃亡的他心理防线已经崩溃,近乎痴呆了,此时听到蒋钦说的“要活的”,顿时手足无措语无伦次起来。
“唉~”王朗看到严白虎已经傻掉了的样子,垂头叹了口气。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木羽箭陡然间贯穿了严白虎的胸膛,他整个身子怔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从马背上跌倒下去。
蒋钦收起刚刚张过弦的长弓,语气冷冷地道:“对不住了,主公是说了要活的,但不包括严白虎。请吧,王太守。”
“哦,哈哈哈,这不是王太守王大人吗?周瑜在此见过王大人了。”王朗被一众甲士押到了孙策的中军大帐里,周瑜见状,小步上前笑盈盈地拱手道。
“哼,周瑜,我知道这是你的诡计,如今我已经是阶下之囚了,如何处置,悉听尊便,但会稽城你们也不是那么好进的!”王朗看着周瑜的笑脸,又望向了坐在上位没有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孙策,歪过头去,倔强道。
孙策依旧一言不发,手撑着脸,就这么,默默地看着。
周瑜走近王朗,故作叹息地道:“王大人,会稽城纵然坚固,但城中大半部分的钱粮都屯储在查渎,只要我军拔下此地,会稽城中的军士们有几个坐得住的?拿下会稽,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周瑜突然侧过身去看向孙策,又忽地转过头来,瞪着王朗,声音高昂道:“素闻王太守博览群书,知古通今,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堪,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主行仁义之师,欲统一江东,打造一片属于江东的光明前景。”
周瑜顿了顿,绕着王朗慢步走了起来,语气缓和道:“我主看重王太守的才能,还希望王太守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王朗似乎是被说愣住了,低着头一言不发,满是尘垢的脸上游离着难以抉择的神情。
此时,孙策站了起来,按着剑慢步走向王朗,用手拍了拍王朗身上的污垢,平静地道:“王太守,我有心用你,到时候江东的经史典籍,书塾学宫都还离不开你呢,实不相瞒,我想要的,是一个太平的江东,一个人人都各得其所秩序井然的天下。当然,如果你宁死不屈,那我也乐意成人之美。”
王朗挣扎的神情变得缓和了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随后,他伏地叩首,感激道:“王朗愿为主公效力,在下愿意替主公劝说守城副将,不再费一兵一卒的那下午会稽城。”
孙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压住内心的得意,面露微笑地搀扶王朗起身。
深秋已至,军营里,士兵们也都开始颇为频繁地聚集在一起谈笑,搓手取暖。
孙策和周瑜并肩在营地里走着。
周瑜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笑着道:“伯符啊,你这招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还真管用,王朗那倔脾气也能被你说动。”
“这些个书生脾气都这样,性情也很高傲,不打压打压他,他又怎么会诚心屈身为我们做事。只是现在寒冬已至,大军必须尽快进驻会稽城。”孙策揉了把脸。这天气确实也冷下来了,大军进驻会稽城之后,也只能等来年开春,才能继续完善江东霸业啊。
“是啊,伯符,再过五日便是王朗劝降守军的日子,依我看,稳妥起见,我觉得我们应该派人先把查渎拿了,查渎一座小城,此去查渎不远,五日时间足以。若是守军开城截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