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冬去春来草绿花开一晃三载,李老大逝去三年有余,三年小家变化小外面社会变化大:除山界林权属私人小家使用所有外,庄稼地按现有人口每人留一分地种瓜果蔬菜外,其它全属集体所有。行政划分县上不变,县下划分区人民政府,区下划分人民公社,人民公社再划分生产大队,三二十家组成生产队。县区社修了马路(马路:通马拉车的碎石路。修建全人工肩挑锄挖修的丈余宽大路,路面由碎石泥土组成,运输货物县到区社都用马车运输。马拉车就是最前套一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离领头马退后一尺左右两边各拴两匹马,五匹马用粗绳共拉一辆木板大车,两个车轮轱辘是铁,分内外胎橡胶制成,内胎冲气有弹力,能够减轻车轮与路面的摩擦,车轮转动快而省力,减轻重车压力。外胎起保护内胎作用,外胎防尖利石块碰擦,外胎有花纹凸出防滑耐用。木板大车前高后低,大车前面木板架上坐着一位手持长鞭的赶车人,一路吆喝长鞭一挥叭叭作响。县区社设有合作社,粮站,肉食品店,国家实行统购统销统一零售价(例:煤油三角八一斤,食盐七分一斤)。合作社前有柜台后有货架,各种生活物资日用商品都按品种分类堆放在货架上,柜台里有几人负责拿货收钱结账称营业员。家用照明由原来的桐油浸灯草的灯草碗。进化换成洋油(煤油)灯,比灯草碗更亮更方便提拿。当时物资食品紧缺,日常生活用品按户按人指标定额分发,印有粮票(农村人种粮不发良票),肉票(过农历年时没有年猪杀的农户,每人一斤肉票),布票(一年每人布票八尺),煤油票(按户每月每户三斤煤油票),糖票(过年时发一次)。
小家变化小但也有变化:李老大死后第二年弟弟民皓就报名参军入伍了,民皓参军前曾向民安等同院人谈过他哥死后发生的一些事:李老大安葬后第一天,本地风俗: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家人要拿香烛纸鞭炮提一盏小灯到坟前,放鞭炮点香烛烧纸,离开时将灯留在坟地亮着,要接连送亮七晚上。送亮本是由子女晚辈完成,但耀文耀武年纪轻,耀双苦娃太小,只能由小叔民皓领头,耀文耀武作伴。每次上坟送完亮天就黑了,耀文耀武胆小,回家时都不肯走后,两弟兄争先挤在民皓前面,民皓也不好和晚辈争先后,年岁也比他们长无奈只好走最后。特别是耀武有时还没完事就先溜回家了,耀文年纪大点懂事一些,始终陪着小叔办完事才一起回家。民皓每次离开背后就传来李老大轻声呼唤:民皓你等等我,我要回家看看你嫂子,看看耀双苦娃弟兄俩,我想要抱抱苦娃,我是他父亲还没亲手抱抱他,没有亲吻过他的脸蛋,我要回家挣钱养活他们,不要把我孤单的留在这里。民皓回头叫哥可后面什么也没有。问耀文耀武听到后面有什么声音没有,俩人说什么也没听见,民皓也没敢将听到的告诉俩人,怕他们害怕下次再不敢陪他来送亮。还有民皓每天晚上上楼睡觉,上床灯一灭就觉迷迷糊糊似梦非梦,就听到东厢房刘老二家大黄狗汪汪叫几声,接着就传来吱呀开门声,有人进屋的脚步响,放担子拿椅子和李老大生前赶集回来时一模一样,接着洗脚倒水关门声传来,上楼梯脚踏楼板一步一步走近床边,民皓仿佛有人揭拉被子,顿时被子如千斤压在自己身上不能动弹,大声呼喊却嗓子发不出声音,惊醒浑身是汗。最后民皓只好燃灯而眠,但隔壁房间声响不断,老鼠奔跑声,利齿啃咬杂物发出声音,打架发情发出尖叫声,不时屋外还传来几声夜鹰和猫头鹰的哀鸣,搅得久久难以入眠,叫醒脚头熟睡的耀文耀武,吓得不敢吱声,头直往被窝里钻。为了摆脱困境正好社里号召征兵,民皓经嫂子雪花商量同意就报名参军入伍了。耀文拜师学艺多年,隔几天还回家背米带菜,可师傅很少传授技艺,大部分时间就是帮师傅家带娃烧饭,久久不能技成出师,唯一好的是免教学费。所以家里长期就只有雪花,耀武耀双苦娃母子四人了。成立集体生产队后,家里劳动力就只有雪花一人,又是妇女工分比男人低一分,生产队分五谷杂粮按工分按人分配,平均每人一年要满足一千五百工分才能有资格分粮,雪花一年最多能挣三千工分,按人均算雪花一家五口要七千五百工分才能人均分粮,如人均达不到分粮工分标准,就将工分折算成现金上交生产队分红给劳动力多工分超出标准的人户。如没有现金上交就按差额扣粮。弟民皓参军不参加分粮,军属优待一千工分,生产队见雪花家劳力太少,工分差额大实属困难,分给雪花家生产队耕牛(犁田耙田的水牛或黄牛,生产队耕牛少,水稻田用牛耕耙,旱地大部分人用锄挖。)一头喂养,耀武早上下午放牛每天记三个工分,放牛兼割的青草按斤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