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时分。

寿春城内，东街。

一座曾经隶属于袁术的别院府邸。

书房之内。

郡守府酒宴结束后归来的苟或，苟攸这对叔侄，当下正相对而坐

并没有选择去歇息。

和那些肆意狂欢的武将不同。

身为谋佐的他们，或者说二人多年来作为智者谋主养成的习惯，让他们极少会选择酒宴时放浪形骸，寻求宿醉。

随着府中的仆人将冒着热气的醒酒茶汤摆好退下去后

与萄攸沉默对坐了良久的荀或，忽然出声。

“公达！”

“我听人说…

“你近来跟公子曹枫走的颇近？”

荀或虽然因为在是否忠汉的立场上，与曹操闹的很是不欢，甚至于逼到了曹操容不得他的地步。

但。

就家族地位而言。

辈分算作是苟攸叔父的他，如今依旧是颖川苟氏的家主

只要他还活看。

凭借他颖川苟氏家主的地位，想要获取一些军中的信息，并不算多难。

听到自家叔叔??奈恃?

苟攸笑了笑，言语间没有否认。

他端起茶汤小眠了几口，缓解了一下府中美酒引发的不适之感后

苟这才放下杯子，神色凝重的看向了苟或。

“文若！”

二人虽是叔侄的关系，但平日的相处之间，并不以叔叔或侄儿相称。

在苟或的强行要求下，这对侄子比叔叔年岁大的叔侄，平日里的相互称呼皆用表字平辈相交。

关系像朋友，更胜过叔侄。

“攸与曹枫公子走的是否亲近，这点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

“时下你我所在的颖川荀氏，该做出选择了。”

“特别是。”

简攸看了叔叔荀或一眼，轻声道：“特别是在你已经做错了选择的情况下。”

“大汉如今已经日薄西山，你若是再为了天子下而坚持下去。”

“不值得。”

“这对于整个颖川荀氏而言，也同样不值得。”

“而且.”

荀攸苦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了苟或的身上。

“在你被曹枫公子救下，你未选择身死时。

“也许在你我的主公那里

“颖川苟氏就已经跟曹枫公子绑定在了一起。”

“这。”

“是你活下来的代价。”

“也是”

苟攸无奈道：“主公留给我苟家的一线生机，是苟家接下来必须选择的路。

“这条路，虽然与主公曹操所走的路，不是同一条路。”

“但。".

荀攸沉默半响，他轻声道“这条路”

“它，姓曹！”

“虽然这条路途中与主公有所分歧，但就终点而言”

“却是与主公所行之路”

“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