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劭脚步一顿，也恭敬有礼地后撤了一步：“臣裘劭，见过护国长公主。”

“裘将军请起。”秦嬿转头看向嫁妆车的方向，侧眸用余光打量裘劭。他略微沾尘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此时眉眼低垂显得更加恭敬。

这样挺好的。秦嬿止住心悸，等待红袖拿圣旨来。

只见红袖从嫁妆车出来，手中拿着明黄色的卷轴，怀卫们纷纷聚拢到秦嬿身后。

“圣旨到——”红袖的声音此时变得响亮而肃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嬿带头跪下，身后的怀卫齐刷刷跟随、恭敬听旨。裘劭和其他兵将则是愣了一下，才慌忙军礼迎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姊，秉公无私，温良恭俭……戍栾将军裘劭，精忠报国，镇疆有功……特赐婚予二人，择日完婚。愿尔等喜结连理，相守白头。钦此——！”

这下，是板上钉钉了。秦嬿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了一口气？不过都微不可闻，只有裘劭听到了一点点动静。

裘劭心中当然觉得这是护国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他有心理准备，但此刻心还是揪了一下：她是不是不想嫁给他？

实际上，唯一让秦嬿感到失望的是一路向西北边境，越来越萧条。到了栾城外更是如此，衣衫褴褛的流民，面黄肌瘦的孩子。

这哪像每年能得三万两白银的样子？奚洲郡守，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她每年用从俸禄里省吃俭用、搞通商挣来的银子凑够三万两，通过朝廷发往奚洲。如今，钱去了哪里就真的是个好问题了！

刚进栾城，秦嬿不起眼的马车就被拦下了：“官爷！官爷要为民妇做主啊！我的儿子被诬陷进大牢了、没有我儿我就活不下去了啊……”

红袖扯了扯秦嬿的衣袖：“公主，马车不动了。”

“殿下，”裘劭撩开马车侧边的帘子，“需要臣开路吗？”

“以前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秦嬿正在掏衣袖，语气听起来从容又漫不经心。

“呃，”裘劭迟疑片刻，抿了抿唇，“臣不曾遇到过。”

秦嬿找到令牌时听出裘劭话语中的隐藏信息，于是握住令牌的手一顿：“那谁遇到过？”

“这个妇人拦过栾城的李知府……”

“知府为什么没给她办？”

“这、”裘劭默了默，拱手道：“这不在臣的职分之内，臣不知。”

裘劭看见怀青自作主张上去同妇人说了几句，妇人便离开了。裘劭瞪大了眼睛：“呃，殿下，你的属下……”

此时怀青掀开车帘：“主子，属下已经打发她走了。”怀青作了一个小手势，但秦嬿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主子，”怀青小声说道，“这里不是京城了。”

秦嬿眉头微蹙，裘劭是否值得信任还是一个未知数，怀青倒是做的对。

秦嬿侧眸，对裘劭点了点头：“走吧，先去将军府。”

长公主侧眸的样子很好看，裘劭想着。裘劭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他还从未这样想过一个女子的相貌。

秦嬿虽然相貌平平，在一举一动、一词一句中却难掩尊贵的皇室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