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青左看右看,从门边拣了一把纸伞,拿到裘劭面前:“裘将军,遮一遮吧。”
裘劭没想到怀青还会给他好脸色,窃喜着接下:“多谢姑娘。”
没一会儿,红袖扶着肩膀走出来:“怀青,我去方便一下,你看着。”
红袖余光瞥到有个男人撑着把粉色的纸伞站在庭院里,心下大骇,低声道:“怀青,你在干什么!?”
怀青默默靠门边站了一些,给红袖让了条道:“红袖姐,你先去方便吧,你回来后我给你换药。”
红袖用怪异的目光扫了扫怀青,隔空戳了戳她的额头,便往茅厕去了。
怀青明白意思,讷讷地站在门边,想着如何解释。
没一会儿,红袖就回来了,并把怀青扯进屋子。
“你留他在这做什么?”红袖压低声音,生怕吵醒秦嬿,“怀青,你这是在给他徒增烦恼,没有结果的事何必给他希望?”
“同一屋檐下,做个朋友也好啊,”怀青比划着,“锦上添花、何不呢?”
红袖双手环胸,摇了摇头:“不,在殿下没有下命令前,你不能自作主张给殿下做决定。”
“可主子不会主动的……”
“不行,我不同意。”红袖打断了怀青的话,“你是临时上车的,殿下没有和你交代过,总之你不能打乱殿下的计划。”
怀青有些懵懂:“主子确实还没交代过我,但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人又怎么会打乱计划呢?”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花?”红袖反问道,“万一他是一条毒蛇怎么办?”
“殿下对他的考察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红袖解释道,“等时机到了,殿下自然会信任他。”
“殿下身边的人远不是你和怀棋这般简单的,”红袖看了看怀青,“不能仗着殿下偏爱于你,你便胡来啊!”
怀青一愣:“主子偏爱于我,也同你说过?”
这下换红袖愣住,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呃,你当我没说过吧。”
“诶等等,”红袖一懵,“还有谁告诉你了?不能我背锅啊!”
怀青的嘴角抽了抽:“主子真是个奇怪的人。”
红袖没有多说,而是把怀青推了出去:“废话少说,看你的门去。”
怀青挠了挠头,沉默地守在门边。
遥想起秋叶枯败,留着两个丫髻的女孩勤勤恳恳地在医馆来干活,那掌柜的儿子却常常欺负她。女孩有一个做女医士的梦想,所以无论多苦多难她都要留在这医馆里。
这天掌柜的儿子拧着女孩的耳朵:“你那脏水溅到小爷的鞋子了!”
她也不多解释:“我没有。”
“我说有就有!”掌柜的儿子拧着女孩的耳朵将她推倒在水盆里。
水盆里洗的是医馆里的被单,淡红色的水还带着些呕吐物的酸臭味,女孩一身又湿又臭。
“如此顽劣之子,日后估计也是个孽障而已。”秦嬿在医馆对面的铺子边上旁观。
这时的怀棋很年轻,他身形颀长,一双朗目清冷明亮,看见这女孩受欺负竟感到莫名的哀伤:“真可怜。”
秦嬿挑了挑眉,仰起头看了一眼怀棋:“你怜悯她?”
“她有几分主子儿时的坚忍。”怀棋收了心思,一本正经道。
秦嬿眯了眯眼:“你在怜悯我?”